在军人服务社的柜台上,陈佳永对川畸说:“你那玉镯说送就送,那怎么行,应该我来付钱的。”谁知那川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包大洋。说:“这是大队今天下发给我5个月的薪饷,还让我享受小队长副职级别待遇,每月饷银8块,一共发给了我40块。真真地大洋的。而我当初却用假大洋骗了你爹。但在我在遭遇大难时,你们却又救了我,后来还让我当了这服务社的掌柜。我每每想起,实在是无地自容!这一对玉镯送给贞子小姐,我是真心实意的。”
安贞子则在一旁紧瞅着那一对玉镯出了神,她仔细反复地捡视着。突然,她问川畸:“我妈的这对玉镯咋在你这里!”川畸的眼神又是一闪。双眼定定地看着安贞子。
陈佳永一下子懵了。他忙问:“贞子,你快说,咋回事?”
安贞子颤声说:“这就是我阿妈呢的那对玉镯。这一只有一丝丝白色,爸爸说那叫‘蓝天白云’;这一只里面有一小虫子,不过不细看看不出来的,爸爸说那叫‘百碧微瑕’。这一对玉镯是新疆和田软玉而不是缅玉,是我外婆传给阿妈的……”
一旁的川畸却兴奋地瞪大了双眼,也颤抖着声音问道:“请问贞子小姐是否还有一个中国姓名叫林雪燕?”
贞子一惊,说:“就是我呀,你怎么知道的?我妈妈咋样了?你快说,快说呀!”川畸急忙起身去关了店门,又把他们请进里间,就对他们讲起了这对玉镯的来历:
川畸在这次来缅国的海途中,茫茫大海,旅途寂寞,于是,他又在船上窜动着做起了生意。他认识了一个叫朴正熙的医生,两人很投楔,成为了朋友。到了仰光后,不想朴正熙患上了虐疾,所谓“医生医不了自己的病”。当川畸最后一次去看他时,朴正熙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拿出了这对玉镯,对川畸说:这是他己故的同学的夫人托他到缅国找她女儿的信物。她女儿中文姓名叫林雪燕,朝鲜姓名叫安淑贞,日本姓名叫山田樱子。你若找到了她,就请告诉她:她妈妈已经去世了,她妹妹也到了仰光。希望她们能会合到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川畸说:“我一路也打听过不少人,但总没有结果,要找到这姑娘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但这对玉镯我始终揣在身上,不想今天就找到了它的主人了。”
安贞子则满面淌泪,听着听着,就昏晕了过去……
贞子的房间里,贞子躺在床上,陈佳永一直陪着她。但当她一看见那对玉镯,就泪如泉涌。
贞子道:“川畸说的都是真的,那朴正熙医生,是爸爸的同学,他当时也爱上了妈妈,妈妈嫁给了爸爸后,他们仍然还是好朋友。但朴医生后来就一直未娶。爸爸去世后,他对我家帮助不少。妈妈对他的临终嘱托,他应当是很信守承诺的。想不到他也命丧在缅国。而妹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呀……”
陈佳永听后无语,只是紧紧地搂着贞子。心疼地看着她,细心地舔着她脸上的泪水。
芸娘敲门进来了。她让陈佳永出去,过去为贞子掖了掖被子说:“贞子,想开些,谁家都会遇到三灾六难什么的,一定要挺过去才是。我们活得好,就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
贞子听后一咬牙,起了床,用剪刀剪下了一缕头发,缠在了那一对玉镯上,哭泣着颤声道:“阿爸、阿妈妮,女儿永远都陪着你们!”她将玉镯小心地和那一方白绫放在了一起。她凝视着那一方白绫,对芸娘说:“小娘,我已经是佳永的人了。我现在是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了,你们,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呵!”
刀郎过来汇报:此次补发薪饷共用去了120万大洋。地方上却用去了一半多:中心寨比照中队级;其他寨比照小队级;教师、工厂技师比照小队长级……钱发下去了,但是物资供应一下紧张了,经过几次紧急调运,现在才平衡过来。
冯吉问:“你又赚了多少?”
刀郎答:“不多,10来万元。”
冯吉道:“你知道吗,这就叫‘拉动内需’,当然,我们的外销也不错,这叫经济的内外双向流动,是一个好现象。”
周凡道:“这次下发了约120万大洋军饷和薪金,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各寨经济的发展,但主要是用在了消费上。但经济要持续发展,并不是靠这样才行的,而是要生产上去了才有保证。”
刀郎交过来一份叶晓兵呈上来的关于大力发展交通的计划书。陈佳永看了,立即批道:“坚决支持,大力发展!”冯吉看了,也批阅:“同意大队长意见,各部门要大力支持!”
拉孟这时过来说:“大队长,有人想见您。”
陈佳永出去一看,是川畸。那川畸对陈佳永说:“大队长,林雪燕已找到了,我的最后心愿己了。我想离开偏崖,却又不知往何处去。请大队长恩示。”
陈佳永道:“这眼下你又能往哪里去呀。你不是喜欢珠宝玉器吗,大队正好在黑山寨筹建了一个玉石工艺厂,你若愿意,就去那里做副厂长吧。”
川畸想了一会,就答应了。但他又很犹豫地提出了一个话题:让他见见安贞子。陈佳永说:“她正伤心着呢,你见她为何?”但是陈佳永还是答应了。
川畸见了安贞子,见她身体大体上已恢复了正常,就说:“安淑贞,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我膝下无女,现在,我请求你认我为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