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诩。
他带着言升黎才从大门外过来,大摇大摆找空座位坐下。
这人坏得很,连对他们严肃的太傅都没有说什么。
言之严后牙槽磨了磨,低下眼,灰溜溜扭过头去。
太傅很快来到言升黎面前,戒尺在他光秃秃的桌子上“咚咚”敲两下,说:“你课业呢?”
言升黎说:“没有。”
他硬着头皮,伸出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昨日被辛诩拉走了,连下午的入门课都没上,书本也没领,他连课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写课业,太傅肯定是要打人的,他打人可疼,抽得人手心发白,再一点点红肿起来,虽然没流血,骨头却像是抽烂了,握笔都费劲。
这样的苦头,他前世不知吃了多少次。
辛诩双目紧紧盯着言升黎,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言升黎皮肉娇贵,又乖又会哄人,光在外面罚站一会儿都要哼哼唧唧几声,好话说尽要回来。
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扭过头求自己,或者看一眼都行,他一定会开口解释,让太傅放过他。
戒尺抽到细嫩的掌手心,发出“啪”的一声,言升黎整个人疼得都在哆嗦。
系统赶紧表示关心:[看着都疼呀,我给你吹吹,呼呼,好疼好疼!]
只是抽个手心,又不是扒皮剥骨的勾当,若是咬牙忍一忍,其实也没什么了,若是前世,怕是会红了眼眶,哭得鼻头都是肿的。
太傅举起戒尺,准备来第二下。
“轰——”
辛诩站起身,一脚踢开椅子,闹出的声音惊得整个学堂鸦雀无声,一群大小孩子双眼错愕或者幸灾乐祸盯着他。
除了言升黎——他抬起手,但因为恐惧背部蜷缩着,低下头去。
“殿下这是成何体统?这里是读书地方,孔圣人天上看着呢,尽使些坏主意!”老太傅唬着脸刺了几句,也没敢靠近,收了戒尺,重新回到讲台前。
辛诩也不理他,径直走到言升黎面前,伸出手握住他手腕:“给我看看。”
言升黎被迫张开五指,雪白掌心几道红杠渐渐浮现,他眼边还带着半点泪珠,可怜极了。
辛诩觉得他是在撒娇。
以前也一样,这人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他总是摆一副乖巧模样,受委屈也不吭声,挨打也不告状,但总有本事让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