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悠哉悠哉地双手负在身后往前晃,殊不知身后那串湿脚印再次跟在两人身后再没有消失。

    “让他们两个去山上你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比力气而已,要么是他们把那东西给制服,要么就是被咬死,横竖两种选择,活不活得下去那都是他们的命。”

    杜衡啧啧赞叹道:“你们这种东西血果然是冷的,那孩子好吃好喝就差把你供起来了,到最后你还是一句爱生生爱死死给打发了,无情无义啊。”

    这条路阴寒气极重,耳边是狂风呼啸,没多久豆大的雨点落下来,被剪短的头发上挂着不舍得掉落的雨珠。

    “白家怎么给你往里面送人?”

    杜衡无所谓地耸耸肩:“有生辰八字就行,现在想知道什么网上搜一下就好,生辰八字不一定非得让道士去算。至于选进来的人都不怎么费力气,只要盯准了那些个缺钱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办法都会信的。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个好赌的继父,你们说的那个锅盖头,他是被人嫉妒恨才进来的。在这世上混了几千年,也应该明白有所求和满足所求吧?结果满意就好,至于过程伤到谁,害了谁,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浮舟没再说话。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破败了几十年的老院子,大门上的锁还是那种老式锁,锈迹斑斑。

    黑云压城的天气,这种地方看起来的莫名的吓人,滚滚黑雾往出来冒,诉说着留守在此处之鬼的怨念。

    浮舟眼睛眨也不眨地将锁给拽开,走进院子里看着无一丝杂草的院子,地上的桌椅箱子因为日久风化只剩下了一个大概的轮廓,轻轻一碰就是一地的灰烬。

    看得出来在很多年前这座院子的主人是水溪村有头脸的大户,不知道因为什么落败了。

    走近屋里蛛网密集,桌上屋里都摆放着不少古董,与现在来说随便拿一件出去就能换个富贵生活,奇的是这些东西竟然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很多年。

    后院是主人起居的地方,看着倒是比前面齐整一些,推开房门只见梁上挂着一根白绫,随着外面的风飘飘荡荡,风吼叫地更厉害。

    杜衡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竟是些这种玩意。”

    “有趣的还在后头。”

    没多久传来剧烈拍打门窗的声音,给人一种房子快烧着了里面的人却逃不出去的感觉。如此持续了近五分钟,声音里夹杂了几句人声,先是沙哑低沉而后变得恐惧凄厉,在之后与外面的雷声交融在一起,这才听明白这声音说的是什么。

    “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这四个字本是绝望中求生的呐喊,委屈的控诉,而此时却带着足以吓死人的狠辣与恶毒。

    浮舟一眼看到在桌案上有一个覆盖了厚厚一层尘土的小锦盒。

    就位置来看可以看得出主人一直拿着把玩的习惯,走过去要拿,手还未碰到只听屋子里的家具突然间抖动起来,像是地要裂,更说明了留在这座屋子里的鬼就是主人,至于这个鬼是谁,浮舟并不急于知道,反正时间还长。

    吹去锦盒上的尘土,摁了中间位置的按钮盒子很快弹开,只见躺在里面的是一支散发着耀眼光亮的金簪子,一只金蝶在末端羽翼颤动,显得娇俏可爱。

    恶鬼的怒吼声也越来越近,刺骨的凉意就在耳边:“放回去,放回去,不然杀了你。”

    浮舟未做理会,拿在手里从屋里出来,转身往别的院子走,一直往东穿过月亮门看到一座二层的绣楼,岁月无情地在上面尽情作乱,破败凄冷,但是不难看出几十年前是何等的精致漂亮。

    走到屋里,里面的陈设却透着浓浓的西洋味,一切家具都是欧式风格,桌子上躺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外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