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
她抬眼看了看宋珽冷淡的面色,又想了一会儿,倏然反应过来,面色霎时一白。
这药应当不是治疹子的。而是宋珽看她的脸毁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下药毒死她!
这宋珽,不仅无耻,还歹毒。
沈陶陶指尖发颤,手中的长柄汤匙握不住,无声无息地往药罐子里坠去。
一双冷玉般白皙的手稳稳把汤匙接住,将药面上的浮沫撇去,为她盛了满满一碗。
宋珽将这药放在她的眼前,碗底磕在几面上细碎地一声,颇有些不容置喙的味道。
沈陶陶看着青白瓷碗里黑褐色的药汁,身子抑制不住地发颤。
难不成这次她连十年都活不到,就要先死在宋珽手里?
“我能不喝吗?”沈陶陶伸手捂了捂发红起疹的脸,挣扎道:“我这脸……它自己能好。”
宋珽神色冰冷,如覆霜雪,是无声的拒绝。
沈陶陶看着他的神情,甚至有些怀疑如果自己坚持的话,宋珽会把这碗汤药直接给她灌下去。
她打了个寒颤,赶紧先一步将那碗汤药捧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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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隔着瓷碗,她的指尖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意。
这一碗药灌下去,即便不被毒死,大抵也会被烫死。
沈陶陶咬唇想了一阵,心下一横,眼底微微漾起笑来:“世子爷,我病的厉害,这一碗,怕是不够。”
宋珽抬眸淡看着她。
沈陶陶遂又对他笑了一笑,伸手去拿案上的陶罐。
那粗陶罐子本就不怎么隔热,又被这药捂了一路,摸上去滚热的像是盛夏时晒了一整日的地面。
沈陶陶始料不及,猛地收回了手,吹了吹有些烫痛的指尖。
她一道腹诽着这一路上怎么没将宋珽烫死,一道用袖子裹住指尖,小心地将陶罐拿起来,往自己手中的药碗里倒。
黑褐色的药汁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利的线,迅速注入碗中,转瞬便与碗沿平齐。
但是沈陶陶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宋珽眸光一抬,立即伸手去扶那个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