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指骨泛麻,才停手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带,孙玉斗哇地吐了一口暗红色的血和几颗碎牙,他哆嗦着,用嘶哑不清的声音告饶:“别打了,你想要什么?我是霍家大少爷的亲舅舅,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一百万够不够……”
他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是一双冰凉的手。
江易拎住他后领连人带椅子拖到角落里,当初这楼建了一半被迫烂尾,里面基础设施留下了不少。墙角原本是厕所,安装了一个浴缸,荒废多年已经落满灰尘脏得不像样子,前几天下雨,里面积了一汪黑乎乎的脏水。
他解了孙玉斗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将他的头按进浴缸的水中,孙玉斗脑袋磕在浴缸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扭动身体,膝盖蓦然挨了一脚,被踩得踉跄跪倒在浴缸边上。他没有丝毫防备,口鼻都涌进了污水,挣扎得如一条躺在砧板上被片掉鳞甲的活鱼。
江易抬起那只空闲的手,静静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三十秒后,他卸掉力气,将孙玉斗捞起来。
男人颓然跪在地上,几乎把肺咳出来。
水里被人掺了辣椒水,他的伤口浸了辣椒,痛得快死了。
“我问,你答。”江易冷漠,“第一个问题,视频在什么地方?”
孙玉斗像只落水狗,头发朝下滴答着脏水,他嘶哑着嗓子:“什么视频?”
等待他的是第二次入水,孙玉斗再次被从水里捞出来时改了嘴:“……在……在我家书房电脑的硬盘里存着,我带你去拿。”
“钥匙。”
“没有钥匙,防盗门是密码锁,361792。”
江易静静看着他,三秒后,他抓住孙玉斗的脑袋,再一次按入水中。
他重新计时,孙玉斗没料到这一下,气儿还没喘匀,死命挣扎。三十秒过去,江易无动于衷,四十五秒过去,孙玉斗动作缓了下去,五十秒过去,江易把他提出来,瘫软的死尸般甩在地上,他鞋底碾住男人的胸口,孙玉斗吐出一口脏水,艰难转醒。
他脸上的鲜血都融进了浴缸,浑身湿透,看上去落魄可笑。
江易:“最后一次机会,密码是什么?”
孙玉斗虚弱地咳嗽:“门是指纹识别,里面连着防盗系统,输入密码会自动报警。”
“第二个问题,小东山里有什么?”
孙玉斗早前强.奸女孩留存视频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常常在酒后跟人炫耀,他这人脾气冲,没少仗着霍璋当靠山作威作福,因此面前这人问起视频的时候他一时找不到具体怀疑对象,可当他提起小东山时,他呼吸瞬间停滞,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他刚说完,那股呛水窒息支配的恐惧卷土重来,他瑟缩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小东山一直是乌玉媚的地盘,霍璋才刚接手不久还什么都没查出来,我除了知道它在缠山,其他的一概不知。”
江易没吭声,孙玉斗头皮发麻,生怕再受水刑,语无伦次说:“霍璋也怀疑小东山有古怪,明明每年都是负盈利,乌玉媚却一直不肯放手,可她藏得太严实了,霍璋查了这些年还是一无所获。四年前我、老何还有丁晨凯从松川来西河提货,丁晨凯就因为误打误撞进了小东山的研发楼,被三房的人寻了个由头弄死了,那天我在现场亲眼见的……”
孙玉斗说丁晨凯死的当天自己也在现场,江易当然记得。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那晚的惊雷、雨水,还有厂房内的血迹斑驳。
那晚孙玉斗和三房的人站在一块,指间夹着根纸烟卷笑着看热闹,他置身事外,仿佛在蓄意推波助澜:“你们尽管动手,这事儿霍璋不管,这人偷了东西,打死也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