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晟听完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果然女中诸葛,连郭县尉这等老狐狸都被你绕进去了。”
俞善微笑着问:“怎么?你不觉得我心眼太多吗?”
奚晟直觉俞善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不像她笑得那么好看……
“有心眼又不是什么坏事。”
他想了想,还是照自己的心意实话实说了:
“我觉得,你一个小娘子能挑起门户,不光养活自己和弟弟,还能送弟弟去读书,已经比许多大老爷们强多了。更不用说,你一个人把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俞善并不满意这答案:“这和我心眼多没什么关系吧?”
奚晟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颇为苛刻,你既然担起了家主的重任,旁人就拿你当家主看待,不该再以后宅女子的标准来要求你。”
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更何况,我只是觉得你聪慧,并不觉得你心眼多。”
说完最后一句话,奚晟赶紧快走几步,俞善楞在原地,只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耳朵尖。
这意思是,自己既然尽到了义务,就该享有相应的权利吗?
站了一会儿,俞善才笑着喊奚晟:“哎,走错了,我还要去看牛呐。”
两人来到贩卖牛的区域,忍不住都傻眼了,这里空荡荡的,连根牛毛都没有。
俞善连忙请教一位蹲在这里抽旱烟的老汉:“这位老丈,敢问这里为什么没有牛啊?”
那老汉抬起眼皮看了看俞善,吧嗒吧嗒猛抽了几口旱烟才开口说:“丫头,这牛可是精贵牲口,叫你家大人来谈吧。”
俞善也不恼:“老丈,我们家我能当家,您跟我讲一讲吧。”
老汉这才正眼看了看俞善,这一看,又看见她身后的骡子和驴,对俞善的家底有了点信心,总算愿意多跟她说几句了:
“县里征河工把劳力们都征走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见俞善点头,老汉敲敲烟袋:“这征召河工哪一次不要干上两三个月?今年春耕肯定是缺劳力,这一耽误可是一年的收成。
一头牛能顶两个壮劳力,有些家底的人家砸锅卖铁也要买头牛回去,先把今年春耕应付过去再说。
这些天,连没长成的牛犊子一牵来就被抢着买走了,哪还轮得到你们来挑捡。”
原来有人下手比自己还要早。
俞善遗憾的看着眼前又空荡又冷清的牛市,深深后悔没早点想起买牛的事。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笑着问老汉:
“老丈,这牛市都没人了,您还守在这儿,想必是有门路能弄来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