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闻一直睡到中午才昏昏沉沉睁开眼。
宿醉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浑身难受,头痛欲裂。他捏了捏眉心,眉头蹙起,重新闭上眼。
连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昨天挨了别人一顿打。
睫毛轻轻颤动两下,身体一点点蜷缩起来。
前世,他因为有胃病的原因,已经有接近两年没有碰过酒,甚至连很多凉性食物都几乎不吃。本来以为穿书过来,能借到这位简小少爷年轻健康的身体,结果没想到……反倒是他把这身毛病带了过来。
近视、胃病、偏头痛,这些前世跟了他大半辈子的东西,对他还真是专一。
简闻自嘲地笑笑,双手按住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他叹气的同时,耳边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简老师,你醒了?”
这声音和之前相比,带了几分沙哑的疲倦感。
简闻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睁开眼,看向床边。
陆北丞坐在那儿,低头看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尽是关切。
他看着这人,一时间有些发懵,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心底升起几分不知所措的尴尬。
生病或者不舒服时,睁开眼能看到床边有人守着。这样的场景,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自从父母去世,他已经有十三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意外又安心。仿佛一瞬间,腹部的痛感都随之消退许多。
简闻扯了扯嘴角,勉强向陆北丞递过去一个笑容。
他的本意自然是表达自己没事,但陆北丞似乎瞬间就察觉到什么,上身前倾凑上来,撩开他额前半遮住眼睛的碎发,问:“简老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说完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指尖在他眉骨末端一停,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继而端起床头柜上的水,眨了眨眼,问:“要不要先喝点水?”
简闻抿唇,点点头,忍着胃痛坐起身,双手捧住温热的瓷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偏热的温水。
“那个,”陆北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厨房里有醒酒汤,我还……买了奥美拉唑回来。”
简闻喝水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陆北丞。
在床边守了一夜、准备温水和醒酒汤,这些已经让他很受触动。可是这人,竟然还知道处去买胃药。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面对不是很熟悉的醉酒的人,会有这种考量吗?
简闻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怎么还准备奥美拉唑?”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很哑,比起陆北丞,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