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几十年浴血沙场,屡次穿行在生死之间,从而磨砺出对危险的直觉,郭都护在一人四骑的身后,看到一连串的脚印,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水。暮光下的沙土,泛起令人心惊肉跳的赭黄色,预兆着极其不祥的恶兆。
冥冥之中,郭昕看见了血海滔滔,在黑衣僧人的背后不断扩大,更是听到不绝于耳的潮涨潮落声,他忍不住摇摇头,以为自己幻视幻听了。
“犯了杀戒,看样子,也是个精通空门武技的高僧。毕竟,手握利刃,杀心渐起。这位出家人此去,心中定生不良!就是不知道,他看谁不顺眼,准备祸害哪家去了。”
郭都护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出言留下黑衣僧人,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龟兹城里的军民上下齐心,多一个慈舟和尚不多,少一个破戒僧不少,放他在外面,或许会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
反观慈舟这边,心境依旧清明,如同朗月入怀。尽管没能如愿进入龟兹城,目睹安西军残部数十年如一日,始终镇守西垂的威仪,不过方才城门前的对答,趁机窥视城中灵光,只见铁血入霄冲云散,军气玄黄盖穹苍,已经不虚此行了。
“此次去往高地人王国,我身上的中原禅宗僧袍恐怕有些妨碍……姑且入乡随俗一回,换上本教巫师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