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真不像是贪欲的化身,反倒有点怠惰的味道,莫非是我斩出杂念的时候,没有把握住尺寸!”
破戒僧的话在杀无尽的心里回响,贪欲化身不以为意,反而看着周围潮水般退去,又被上官强令着,硬起头皮上前的士兵们,淡淡的笑道。
“如此技艺低微的守军,连一丝危险的感觉都没有,低烈度的战斗,可刺激不起咱家的热血,自然是意兴阑珊,出工不出力咯!”
破戒僧听了这话,立即明白过来,沉吟片刻,才道:“你是羡慕嫉妒‘大师兄’和‘白龙马’率领征西军横扫草原,有足够多的鲜血和草原雄鹰可以狩猎?他们两个是冲着重建安北都护府去的,杀戮地狠辣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灵州城,除了守将赵能,的确……”
杀无尽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阵斩名将的想法,有如星星之火落在秋末枯草遍地的草原里,转眼过后熊熊燃烧起来,炽烈的贪欲连眼睛都红了。
拆成一柄重斧和一杆月牙戟的趁手武器,在杀无尽手里重新恢复成方便铲,被他高高举起,用力地砸向地面,条状麻石铺成的城门地界,竟然被其凭空震出涟漪似的波动,周围数百守兵根本反应不过来,纷纷被掀翻在地,一时间人仰马翻,彻底失去阵形。
杀无尽对这些小兵根本不屑一顾,左手食中二指掐决抹了双眼一下,悄声无息地开了道眼,能窥见灵州城的气数。
周围倒地不起,发出哼哼唧唧怪声的小兵,都是常食,受过严苛训练,略有血勇之力的浅红色,为首的将领或许出自世家,体质与常人不同,散发出的气息竟然是浓红色,有点接近于血的颜色。
杀无尽注意到,这位军官身边的亲兵,却多是暗红色,要么就是受过重创,体质未免有些暗亏而显得余额不足,要么就是从小接受训练,专门走阴狠狼毒的路子,本来就是如此!
“一群废物点心!”
杀无尽看也不看世家子出身的军官一眼,踩着东倒西歪在地上的守军,迳自朝城主府冲去,重达千斤的方便铲被其倒拖着,一路上掠起无数零碎的火花。
灵州城北门守将的亲兵们,不忿自己被人蔑视,想起身去追杀,不料主将看着杀无尽踩踏过的地面,留下深达寸许的凹痕,赶紧伸手拦阻亲兵们无谓的衔尾追杀。
“由他去吧!大帅宁可相信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左道之士,也不把我们这些旧部放在眼里,如今敌军趁夜攻城,可不是我等的责任,一旦追究责任,自然是落在大帅的亲弟,异人赵雄身上!尔等不可擅自行动,守住北门方为正理,如此一来,可进可退,怕个球!”
这番话,被北门守将故意亮起嗓门分说,别提他的一众亲兵们,就连刚才被地面波荡起伏弄翻在地上的一千几百守军士兵们,听到耳朵里,也感觉这才是对嘛!
与此同时,左道之士赵雄被朱刚鬣的气兵所伤,化作一绺火光回到城主府,惊魂甫定后,才感觉到腰肋处如火中烧,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失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所幸的是,赵雄的师父早就预见了此事,在第二个锦囊里预备了伤药,赵雄取出一颗,放在嘴里嚼碎了,一半喷在伤口上,另一半喝水吞服下肚。
这药果真灵验非常,化作真气覆盖住伤处,失血就被止住了,深可见骨的伤口,粉红色的肉芽不断滋生出来,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收口。
十次呼息过后,放在常人身上会收走半条命的致命伤,除了衣衫被撕开的破口还在,赵雄的腰肋处就只是留下淡淡的浅红色印痕,不知道的人根本无法发现他受过伤。
缓过一口气来,赵雄就开始想着如何报复回去,心里暗想:“那粗犷的壮汉也不简单,左右不过是一件凡铁兵器,在他手中竟然能发挥出气兵的神异,若非老师给的丹药灵验,我这条小命岂不是交代在这里?哼……不给此人一个报应,怎见师尊的神通本领?”
想到这里,赵雄双手捧起红葫芦,默默地念念有词,这是打算召回雷火精灵所化的神兵,奇怪的是,过了半晌,红葫芦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此同时,被朱刚鬣几下强攻轰破的东大门前,他的右手抓牢雷火剑,任由它如何扭曲弹动,始终脱离不了束缚。
迫不得已之下,雷火剑恢复了原形,水桶粗、四丈长的火蟒,总算是撑开了朱刚鬣控剑的毒手。
雷火精灵狠下心肠,舍弃了从无数火炬扯来的凡火身躯,又变回胳膊粗、丈许长的本体真身,在半空中如走龙蛇,几下曲折弹射,竟然逃脱樊笼,迳自投向城主府偏院,主人唯一的弟子赵雄去了。
朱刚鬣看着雷火精灵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吐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眼里流露出有如实质的食欲:“如此奸猾狡诈,又不失灵性,天生地养的精灵,真想一口吃了它!”
破戒僧看着食欲化身如此坦率的真情流露,不忍开口揭破其妄想,反而鼓励道:“毕竟是雷击灵木诞生的空中火,既有雷霆生灭之机,又沾染了千年古树的灵息,不知道被何方高人采集而去,练成了身外化身,第二元神,兼具蟒蛇蛟龙之水性,巧思妙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