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一连串血肉之躯被锐器贯穿的闷声,杀无尽手持着黑色旗幡裹成的丈八长枪,竟然硬生生地捅穿了云州城正门,凭藉其雄浑无匹的蛮力,直接击穿了人头涌涌的淤塞,冲进了云州城里。
周围成百上千的藩兵藩将,看着浑身浴血的敌军先锋大将,单手提着一杆长枪,上面挂满了半死不活的袍泽,仿佛烤肉的大串,又像是插成一串的毛毛虫,任凭它们如何扭曲挣扎,都不能摆脱死亡的命运。
即便是见过血腥杀场的资深藩将,看见这如此恐怖的一幕,都忍不住一阵腻味,肠胃被烧红的棍子插进去,使劲地绞动起来,一股翻腾的热流,迅速冲到嗓子眼里,迫不得已地张开嘴巴,只听“哇!”地一声,刚刚下肚没多久的酒肉,全部吐了出来。
就连老资格的藩将都吐了,其他人更是不堪,有些刚入伍不久的新兵,更是吐地连黄疸水都出来了,整个人更是虚弱无比地软瘫在地上,旋即又有源源不断的呕吐意欲脱口而出,不得不翻身趴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跪倒在地上的“磕头虫”。
“弃械投降,可免一死……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又到了最熟悉的场面,讨逆军中轻功身法卓然者,在提前跑到墙根下的袍泽双手托底抬举下,借力纵跃上三丈高的城墙,敞开嗓门大吼大叫,向斗志已失,战意大减的藩兵藩将高声呼叫着,做最后的劝降。
在喧沸的战场上,听到这话立即弃械投降者,多是低层的藩兵,与讨逆军有破甲灭门之仇的藩将们,陷入犹豫不决中,不敢向敌军挥刀,同样也有所不甘,不想就此放下手中的武器,任人宰割。
随着城外的残兵败将被讨逆军包围,斩杀了几个不知好歹的藩将后,纷纷放弃了武器装备,一根草绳捆了手脚,被几个小兵监视着牵走,远离云州城战场。
朱刚鬣的杀戮不在三师弟杀无尽之下,化入双手的神兵“九齿钉耙”,举手抬足就是九道裂地尺许的无形罡气,任何不服军令的敌军或部下,都免不了当场碎裂而死。
且战且退的藩将们看到这等旷世凶人肆无忌惮的杀戮手段,哪里还有继续奋战下去的想法,纷纷翻身下马,要么跪倒在地上,扔掉武器,举起双手投降,要么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希望可以用更爽快的诚意求得免死的待遇。
没过多久,朔方灵盐节度使魏仲卿,就被从八门金锁之阵破灭后脱身出来的宇文化骨擒在手里,丢在了讨逆军主帅朱刚鬣的面前。
杀无尽扔掉手中的长枪,上来只是看了一眼,咧嘴一小:“真!”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下去招降纳叛了。
朱刚鬣看了一眼炼法小成的宇文化骨,抚掌大笑:“此战,道友屡次出手,除去三师弟杀无尽外,你当为首功,我会禀告师尊,请他赐下更玄妙的功法。”
宇文化骨自得了《玄冰神功》后,在贺兰山巅炼气,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二次下山时,原本有些骄狂,可是在八门金锁之阵里,见识过地水火风四象暴走的场面,天山雷泽四维开辟狭小道域的一幕,迫不得已之下,竟然只能冻结身体以自保,便去了三分燥性。
当下,他也知道,无论是讨逆军主帅朱刚鬣,还是先锋大将杀无尽,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人物,自然不敢居功,客气几句后,发现主帅真心与自己领功讨赏,便顺水推舟地不再往外推辞,笑着接受了。
接下来,就是完成朔方镇的节度使印玺转交仪式,须得金城-灵州共主张晓敬亲自走一遭。不过,金城日益繁华,外来商旅汹涌着冲进来,不仅带来了海量发财的商机,也带来了很多麻烦,必须得由他亲自坐镇。
于是,朔方灵盐节度使魏仲卿就作为最大的战利品,由专人押送着前往金城,宇文化骨知道这是面见未来新朔方节度使的机会,同时也是拜见朱刚鬣和杀无尽两位绝世道将的师尊的天赐良机,便主动申请负责押运事务。
此事容易之至,自然被讨逆军朱刚鬣一口允了,同时还有十几个伤兵,一同送去金城休养,便顺路一起启程了。
自云州城被攻克后,朔方军镇便全无敌手,不劳烦朱刚鬣出面主持大局,自有无数苦骄兵悍将欺压已久的世家豪强、乡野士绅出面,讨官的当场封官许愿,索要田产的出具田契、房契,都一一安排下去。
没过几日,双方默契配合,效仿灵州城的故例,将治政的文武两套班子搭建出框架来,或许还有不少空着的肥缺,容后慢慢补上人才便是了。
与此同时,金城-灵州共主张晓敬当众出示了朝廷中枢给的圣旨,原朔方灵盐节度使魏仲卿再无疑惑,只是叹惜自己时运不济,竟然会在掌握大好局面下,输给了一介不良人出身的草根平民,却也知道大势已去,不得不交出节度使的印玺。
至此,朔方军镇正式落在张晓敬的手里,一百几十万军民,通行着战时体制,即便打压下骄兵悍将,用上世家豪强、乡野士绅的子弟,暂时扭转过来,收拾残局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此时,北面的天德军自顾不暇,被回纥汗国崩溃后,南迁的几十万回纥人弄地焦头烂额,根本腾不出手来,对陷入内乱的朔方军镇进行袭扰,甚至强占地盘为自己所有。
至于南面的邠宁藩镇,五黄临太岁的旱荒影响还是继续,平民百姓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调集大批钱谷粮草,对外用兵了,只能勉强自保。
西边的凉州,河套三关十二州,尽入西征军之手,二心分身孙悟空连回纥汗国都攻破了,一战击溃草原诸神联盟,所部势力有如雪球下山,越滚越大,早已成就了一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