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已经连续三天阴雨绵绵,整个城市烟雨蒙蒙被水雾笼罩着,江如许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广播大楼顶层,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十分夺目,她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她从传媒大学播音专业毕业后就在江州电台找到了主持人的工作,而且不仅立了业,也成了家,工作稳定后她就嫁给了高中初恋林昊。
其实到现在,她对林昊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因为多年前高中的那场大火是林昊像个英雄一样救了她,林昊仪表堂堂家境殷实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对象,这些年也没有遇上什么心动的人,林昊也知道自己对他没什么感情,为了躲避父母对他们的看好和催婚,他们俩就这么如所有人的愿步入了婚姻殿堂。
江如许其实对婚姻一定要是相爱的前提这种观点无所谓,她觉得生活又不是只有爱情,很多爱情最后还不是要在婚姻的一地鸡毛当中消失殆尽,她和林昊这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状态刚刚好。
一通电话把江如许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是林昊的母亲,她如今的婆婆。
电话里的女人满是对死者的敷衍:“如许啊,林昊的弟弟,就是林昊爸爸前妻的儿子,啊,他叫林渠,说来你们是一个高中的可能认识,他出车祸死了,你去江州医院处理一下吧,警察非要找到亲属,我们在国外不方便,林昊又出差了,麻烦你走一趟吧。”
林渠?这个名字上次听到是什么时候?她其实和林渠不是很熟,甚至没有过几句交流,她只记得林渠虽然是校草但是打架斗殴样样不落,是江州一中闻风丧胆的风云人物,当初和他同桌还小小害怕了一把,她不太愿意和“坏孩子”打交道,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高中生活。后来在高考前夕不知为何林渠退了学,她也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根本无心顾及。
原来他就是林昊同父异母的弟弟。
电话另一边的女人得不到回复,有些不耐烦:“如许,你在听吗?”
江如许回过神道:“好的妈,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
她心中对这个年轻鲜活的生命的逝去有些许遗憾。
江如许赶到江州医院的时候,发现有个身上些许擦伤垂着头满脸落寞失魂落魄的男生蜷缩在急诊室门口的墙角,她走近一看竟是弟弟江澄,她赶紧上前查看江澄的伤势关心道:“小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快跟着姐姐去包扎啊。”
江澄慢慢抬头满脸泪痕一字一句道:“姐姐,是林渠救了我,你知道他临死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保护好江如许,我要先走了。”
江如许紧皱秀眉,满脸疑惑。
突然护士从急诊室出来平静的问道:“你是死者亲属是吗?这是死者的遗物。”
江如许接过一个钱包,她一双素净白嫩的手拿着这个老旧破损的钱包十分刺眼,显得格格不入。
江如许先让护士带着江澄去包扎擦伤。
她拿着钱包来到窗前,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瓢泼大雨,轰隆隆作响的雷声,让心情变得沉重,江如许的思绪全乱了,林渠是为了救弟弟江澄才出的车祸。
她轻轻打开林渠的钱包,里面仅有几张零钱和公交卡和身份证,她刚要合上,手指不小心刮到了夹层,掉落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江如许俯身捡起,手指不断地颤抖,清澈的眼眸倒映出照片里的明媚少女,这是她十七岁的照片,她还穿着校服,侧着脸看着窗外,阳光打在少女身上格外美好。
拍照人的角度是她当时的同桌,林渠。
江如许感觉心头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不知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江如许处理好林渠的后事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江澄没什么事,都是些擦伤,医生说养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江如许从始到终一直紧握着林渠的钱包,从未撒手,她在回家的路上接到林昊的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略显疲倦:“小许,听妈说你去处理林渠的后事了?不好意思啊,我开了一天的会,不然我就去了。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