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苑的房子远没有霍家老宅那么大,没有专用的办宴会的厅,也没有大到能容纳二十个人以上用餐的餐厅,所以最终安排的是露天的宴席。
叶知原本真以为就只有少数几个人会来,譬如说霍老太太和霍家小叔等等,他没有想到居然准备了六张大圆桌,而且还请了装饰公司来做摆设,还请了专业的厨师来做菜,霍宥桥甚至还真的给他请了一个造型师。
简直跟真正的婚宴一样。
这令叶知忐忑,忍不住抓着霍宥桥的手小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太隆重了?你不是说……不大办吗?”
霍宥桥笑了笑,道:“现在就是没有大办,原本我想订酒店的,但觉得你可能不太习惯,所以还是决定在家里举行。”他凑到叶知耳边低声道:“别紧张,别慌,要是实在有些捱不住,可以在卧室里避一会儿,无论出现什么状况我都会处理好的。”
他这样温柔贴心,叶知除了感动外还是感动,渐渐鼓足了勇气来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上午从十点起,宾客开始到来。
先来的当然是霍老太太,她穿着依然很优雅漂亮,只是神色有些凝重。叶知站在霍宥桥身边,一看到她出现就觉得心里发紧,霍宥桥倒是没有任何异样,握紧了他的手迎了上去,替母亲开了门,低着头叫道:“妈。”
叶知舌头都有些僵,缓了一会,小声叫道:“母亲。”
视线从两个人交握的手落在两个人的脸上,霍老太太神色僵了僵,想说点什么,但视线又落在叶知即使穿着大衣也遮掩不住的孕肚上,就干脆闭上了嘴巴,慢慢从车上下来。她一直一言不发,霍宥桥开口问道:“父亲没有回来吗?”
霍老太太眼一瞪,没好气地道:“回来做什么?回来发脾气吗?到时候把你们的婚宴闹得不好看,谁脸上都无光。”
霍宥桥神色自若,叶知有些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霍老太太终究还是心软,对霍宥桥道:“你去迎客,我跟小叶说几句话。”看儿子踌躇又皱起眉来,“你去吧,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他?”
霍宥桥笑了一下,道:“他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妈,您别吓着他。”
“知道了。”霍老太太连着将身边的女佣都支开了,目光落在叶知的脸上。她年纪渐长,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虽迟暮,但风韵犹存,这辈子父慈子孝,丈夫恩爱,可谓没有品尝过丝毫苦楚,经历过最大的磨难,居然是两个儿子“夺妻”这种事。
叶知被她盯得无措,微微垂下了头。霍老太太终于开了口:“肚子已经几个月了?”
叶知连忙道:“差十天左右就七个月了。”
霍老太太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小声问了出来:“确定是……阿桥的?”
叶知更尴尬了,但还是点点头,“确定,我有一年多没跟……同过房。”
霍老太太心情和神色都很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确实是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跟阿桥也更相配,阿城之前一直冷落你,还在外面闹出很多不好看的事,我心里也清楚是他亏欠了你。罢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她修养好,说不出什么重话,也无法评断这其中到底是谁的错误更多一些,但事已至此,无论再怎么样都不会再改变结果,除了接受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决定接受了,她也就不会刻意摆脸色。
叶知知道她这是妥协了,连忙道:“谢谢母亲。”
“你去阿桥身边吧,跟他一起迎客,这才站了几分钟啊,他一直往这边瞧,好像我真会欺负你一样。”霍老太太有些无奈,自顾自进去找孙女玩了。
霍家小叔也来了,包括霍烟一起,彼此见面也都有些尴尬,不过都有着成年人的体面,很快就将尴尬掩饰下去了,只有霍烟有些踌躇,过后偷偷找叶知道了歉。
“我那天太冲动了,一下就把发现的事告诉二哥了,其实我事先应该问你一下的。”霍烟虽然偏袒霍宥城,但也知道二哥以前有多花心,后来通过更深的了解,甚至跟叶知共了情,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