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的萧王殿下于午夜时分回到成都分坛,却仍不得休息——林玄和韩凌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他回来,韩凌霍然起身,定定的望着他,目光狂热仿若在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神情激动的颤声道:“殿下,您……”然而也只说了开头,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玄却端着茶杯纹丝不动,只老神在在的撩起眼皮睨了楚忆风一眼。

    楚忆风尴尬的轻咳一声,满面愧色的沉声道:“子悠表哥,抱歉!害你和姑姑受苦了。”

    韩凌微怔,随即面现狂喜之色,语无伦次的颤声道:“殿下,真的是您,您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林玄闻言也微微一愣,语气中难得的带了几分诧然,道:“你这是打算公开身份了?”

    楚忆风神色间颇为尴尬,点头道:“嗯,其实也不算是完全公开吧,不过是想让大家心知肚明而已,也免得大家处心积虑的想要为我报仇雪恨或者伸冤平反。”

    林玄眸光微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诧然抬头,问道:“你是说嘉王殿下?”

    楚忆风微微颔首,轻声道:“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嘉王叔在暗中策划些什么,但我不想让他为了我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来,只希望他看到我还活着,能及时收手。”

    林玄眉头微蹙,迟疑道:“可他若是真心想要给你伸冤,当年就会有所动作了,何须等到现在?”

    楚忆风有一瞬间的茫然,踌躇道:“或许当年他也是措手不及吧。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我直觉他似是所图不小,但所图具体为何却还不清楚,我此举也只是不想他走上那条不归路。”

    林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道:“嗯,不论他所图为何,你这也的确不失为一个突破点,不论是安抚人心还是打草惊蛇,最终都会有所收获。”

    韩凌却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是陛下那里该当如何?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想要认祖归宗谈何容易?而且当年之事根本就不可能摆到明面上彻查啊?”

    楚忆风黯然道:“我知道,我也并非一定要认祖归宗,只是想找一个能打破目前僵局的方法,最好能让双方都能相安无事。”

    他自嘲的笑了笑,低叹道:“当年之事的确不可能彻查,可既然他给我安的罪名是谋逆,那只要查明我没有谋逆之心不就可以了。”

    韩凌迟疑道:“可是若不彻查,陛下心中的芥蒂必然难消啊?”

    林玄却是目光一亮,抚掌笑道:“不错,至少先把大义占全了再说,至于陛下的想法,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总之你万万不可再委曲求全了。”

    楚忆风怅然一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过多的谈论“尽人事”之后该当如何“听天命”,又如何不再“委曲求全”。

    韩凌虽然想得不是特别真切,可还是莫名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目光复杂的看着楚忆风和林玄,未再多言。

    ……

    送走了林玄和韩凌,楚忆风稍事休息、用过早膳,就马不停蹄的带着易寒山和一众青龙护卫去野外捕猎大雁了。

    而蜀王也起了个大早,摆出了全部亲王仪仗,鸣锣开道,浩浩荡荡的奔着青竹山庄去了,在不得不早起讨生活的民众中间掀起一轮新的八卦,人人都在猜测:这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王府传令官先行一步抵达青竹山庄报信时,山庄中轮值的弟子刚刚收拾停当打开了大门。传令官尚未开口,蜀王的仪仗已经转过了山脚,在视野之内了。

    山庄弟子来不及跟传令官寒暄,只听了来者是何方神圣就一溜烟的跑回去报信了。

    云琴刚练完剑,闻报来不及洗漱换衣,一边吩咐弟子去叫云瑟,一边忙忙的迎了出去,堪堪赶在王府仪仗之前赶到了山门,战战兢兢的恭迎蜀王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