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阴雨天气,连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而在这潮湿的空气中仿佛还藏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让云姝老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可是等她转身去看时,却又没有一个人影,眼前只余空荡荡的山林。

    她不由毛骨悚然,芳华教带给她的恐怖记忆再次袭上心头。

    作为一名出生在和平年代、遵纪守法的现代人,虽然受武侠剧的影响也曾有过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的江湖梦想,但是当直面腥风血雨的江湖时,她除了胆颤心惊之外,什么办法也没有。

    于是,她只能选择逃避,明白自己即使再害怕也必须离开了,她不能连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个阴沉沉的清晨,雨好不容易停了。白茫茫的雾笼罩着山林,空中不时飘着冰冷的雪沫儿,云姝早早起床,将几天前暗中写好的书信留下,便悄悄的开门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她回望这个小小的村落,忍不住泪盈于睫,暗道:“韩大娘,韩公子,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这里连累你们,你们的救命之恩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报了。”

    虽然决定离开,可云姝却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虽然了解了这个时空的朝代背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且不说这朝代与她所学的历史完全不同,就算知道历史走向,她一个身无长物、手无缚鸡之力、身如无根浮萍般的现代人,还是女子,在讲究家族、传承的古代,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喟然一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便沿着早已探明的道路向山外走去,只指望着走到繁华的闹市能让芳华教有所收敛,不会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大开杀戒。

    正思索着,突然路旁的树林中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云姝心头一跳,凭直觉就要远远逃开,可是被惊吓到当机的大脑里竟然还残存着一丝良知,提醒着她去一探究竟。

    云姝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拨开树丛上前,看见里面是位受伤的年轻女子,胸前的衣襟都被血浸透了,看样子应该是伤后失血过多才晕过去的。

    她正要检查一下女子伤在何处,树丛外就传来人声道:“师兄,一定是这里了,血迹到此就不见了,她一定躲进了树丛中。”

    另一人应声道:“进去看看,小心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姝心急如焚,心知来人一定是这女子的仇家,可是现在想要把她藏起来也来不及了,只能胡乱将些杂草树枝掩在女子身上,然后手足无措的挡在她前面,眼看着两个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那两人见到云姝也是一惊,呆了片刻,其中一个道:“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受了伤的女人?”听声音正是那师兄,语气也还算客气。

    一旁的师弟却忍不住了,叫道:“师兄,血迹就引到这里了,肯定没错,咱们四处搜搜不就得了,谅那小贱人也跑不了多远了。”

    云姝听他说话如此粗鲁,不觉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努力压抑着心内恐惧,颤抖着声音向那师兄道:“这里并没有别人,血迹是……是我猎到的一只小动物的,两位还是到别处去找找吧。”

    那师弟喝道:“啰嗦什么?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姝,猥琐的目光渐渐带上了□□的味道,转头对那师兄嬉笑道:“师兄,你我兄弟艳福不浅,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有如此可人儿!”

    饶是心中慌乱,云姝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除了害怕之外,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好在那师兄及时劝止道:“老六,正事要紧,若是再给那小贱人逃了,咱们可没法向少门主交待。”

    那师弟似是对师兄颇为忌惮,闻言虽然仍是不服气的嘟囔着:“每次跟你出来都不得快活!怕什么,就算那小贱人逃了,拿眼前这小妞交差,这般风流的姿态,想必少门主也是不会怪罪你我的。”却终是敛了神色,师兄弟二人开始挥刀劈砍周围的树丛。

    云姝紧张的冷汗淋漓,又担心被二人看出异样,只能低着头悄悄地往树丛外面挪,边挪边在心中暗道:“姑娘,对不住,我手无寸铁……唉,就算是手持宝剑恐怕也无能为力,真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