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了该见的人,又等欧阳榕参加了韩凌的庆功宴,云姝终于准备出发去青竹山庄了,这一日便吩咐白金安排出行事宜。

    白金应道:“属下遵命,不知教主想什么时候出发,可定了要谁陪同前往?”

    云姝暗想:带着欧阳榕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常在外面行走,只是若要把祁剑蝶也带去,却并没有合适的理由,毕竟芳华教此刻也算是百废待兴之际,若是自己与欧阳榕、祁剑蝶、白金四人同时离开,似乎并不合常理,只能沉吟道:“三日后出发,若是让大长老和大祭司二人同行,教内可还有可主持大局之人?”

    白金看着憨厚老实,其实心中成算颇深,此时已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四大都司均可独立行事,教主不必担忧,毕竟之后还要进宫谢恩,大长老和大祭司原该一起陪同的。”

    云姝暗中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如此甚好,就烦劳白都司通知大长老和大祭司做些出行的准备吧,给山庄的礼、谢恩的礼和万寿节的礼也都要拟出来。”

    白金道:“属下遵命。”

    接下来的两日,云姝与欧阳榕、祁剑蝶拟定了各种礼品,安排好教中诸事,白金也点好了随行护卫之人,一行人便于第四日清晨下山向着蜀地而去。

    确定了行程,云姝强行压下的思绪再次开始翻涌如潮:一时想着祁剑蝶若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扮该如何是好,云琴又到底对他和母亲做了什么;一时又猜不透楚忆风明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欺骗他了,为何除了那日的淡淡敲打之外再没有兴师问罪?他这段时间销声匿迹是又躲在暗中布了什么局吗?

    她心绪纷杂,恨不能立刻便飞往青竹山庄去查个究竟才好,反而没有了之前对回山庄后暴露自己没有前身记忆的担忧,所以一下山,便令众人快马加鞭的赶路,丝毫不肯耽误时间。

    欧阳榕、祁剑蝶等人以为她是思乡情切,便也并不多言,只随着她一起纵马疾驰,很快便到了鄱阳湖边。

    欧阳榕雇了一艘大船,一行人弃马登舟,沿着长江朔流而上,虽然期间水路多有凶险之处,但好在几名船工都是经验丰富的,每每能化险为夷。

    许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带来了过多的震撼,欧阳榕、祁剑蝶、白金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收敛了锋芒,船上的氛围也变得空前和谐起来。

    云姝自从当上这个教主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终于舒缓下来,又因是逆水行舟,船行难快,反倒是让她好好领略了一番沿途的奇绝险峻。

    一路上除了几人之间多了些默契,云姝多了些感慨之外亦无事可记,不到月余也就抵达了宜宾,之后便只能骑马走陆路了。

    如此又马不停蹄的走了两日,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赶到了成都府。

    站在城门口,欧阳榕抬头看了看天色,建议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山庄登门拜访。”

    云姝看了看天边红灿灿的晚霞,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

    云姝在现代时虽然也常有世界那么大我该去看看的情怀,奈何身体不好,四处游览与她而言反而成了劳累,四处人满为患的节假日更是只能宅在家里休息。

    所以她虽然向往蜀中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却只是出差成都时来过一次,也并没有机会好好逛逛,三天的会议开完就赶了回去,记忆中只余下了狭长隧道里高铁开过时带起的尖锐呼啸和车窗外那云蒸雾绕的巍峨群山和掩映其间一闪而过的小小村落。

    没想到来了这个时空后,许是从小习武的缘故,这具身体除了两次受伤时有些不适外,竟是分外健康轻盈,船也不晕了,腿也不累了,云姝自觉就是沿着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一路走到四川来也不在话下。

    身体轻松了,自然就想着放飞心灵了。

    加之她自穿过来后,不是忙不迭的逃命,就是心惊胆战的提升自己和身不由己的做傀儡,不论是去繁华似锦的京城还是去风景秀美的庐山,很少能有好心情游山玩水。

    此次却是心下初定,又乘坐古代交通工具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船速缓慢,她倒是有了大把的时间一睹沿途的万仞青山和汹涌江水,好好感受了一番“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清幽意境。

    虽然没有体会到“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迅捷船速有些遗憾,但望着滔滔而下的江水,她还是遐想了一番若是顺流而下又该是何等的肆意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