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转念又想,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了她的缘故香消玉殒,她却仍是接受不了,只能斟酌词句着跟祁剑蝶商量道:“大祭司,毕竟咱们教中已经多年没有教主了……”
她刚开了个头,就感到身旁碧瑶在轻拽她的衣袖,似是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实在没有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终结的冷硬心肠,只能选择无视碧瑶的小动作,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教中内务一直由你打理,她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在所难免的,就请大祭司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吧。”
台下众人闻言神情各异,嗡嗡的议论开来。
祁剑蝶和欧阳榕对视一眼,相对苦笑一声,均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但祁剑蝶刚在众人面前立了规矩,言明了不尊教主之令者斩,她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知故犯的,是以只能躬身应是,道:“属下谨遵教主之命,只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从重处罚是必须的,还请教主莫再心软。”
云姝没想到这一次她这么快就妥协了,一时愣是没转过弯来,直到盛熙泣不成声的来谢她的不杀之恩,她才反应过来,忙道:“这个自然,便交由大祭司酌情处理吧。”
祁剑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云姝圣母心泛滥,直接当众恕盛熙无罪了,此时得了准信,担心她再改主意,,忙朗声道:“既然教主开恩,也恰值我教新立教主、万象更新之际,便图个吉利,免其死罪,罚五十板子、贬入浣衣潭当差吧。不过下不为例,诸位定要以此为鉴、不可再犯!”
盛熙不住的磕头谢恩,再无半分昨夜盛气凌人的姿态。台下众人却是纷纷叫好,感念教主的仁慈之心。
祁剑蝶无奈的摇摇头,待众人的喊声稍歇,才继续向云姝引荐了白金、青木、若水、离火、净土五司的都司及其职责。
白金司主司的是云姝印象中武林名门正派所行之事,主要负责行侠仗义,扶弱济贫。
云姝听来也没觉得如何稀奇,只与其都司、身穿白衣、偏也姓白名金的人打了个照面,在心中猜测了一下他是一出生就叫白金,还是后来做了都司才改的名字,也就算是认识了。
没想到接下来的青木司主司的竟然是芳华教名下的农庄和商铺,主要负责春种秋收和南北经商。
云姝看了看眼前这名身着青色衣衫、面容清隽的中年人,实在没有办法将他与积年劳作的老农或者油腔滑调的商人联系起来。
她又看向台下身着青色衣衫的众人,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人气势上并不弱于旁边那一队身着白衣的侠客。
不由心声疑惑:难道这个时空的农人和商人不仅腰板挺直,而且还能与侠客们分庭抗礼的吗?
眼见云姝默然不语,青木司的都司郢玉小心翼翼的问道:“教主,可是属下有什么不妥?”
云姝尴尬的笑笑,小心的措了一下词,才问道:“青木司除了负责农庄和商铺外,平时还有其他事吗?”
郢玉茫然的摇了摇头,暗道:难道是我司表现的太闲了,否则为何白金司顺利过关,我司却要被问除了农庄、商铺还负责什么?
只是教主问话不能不答,他也小心的斟酌着词语答道:“回禀教主,我司除了负责管理农庄和铺子之外,弟子们日常也就是习武练气、打熬筋骨,并无其他专属事宜了。”
云姝闻言暗想:难道这就是历史上曾风靡一时的卫所屯田制的变种,士兵们的工作于务农之上又加了个经商?
只是这个时空的生产力应该还没有达到可以解放农民双手的水平吧,这些人从春到秋,要忙于播种、锄草、收获,一天下来想必也能累个半死,怎么还有精力习武呢?还是说只要有了内力,这人便能精力如此充沛,感觉不到累?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一旁的祁剑蝶却是看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了,忙凑上前来,悄声道:“教主,青木司今日前来的都是各个农庄的庄头和铺子里的大小管事,他们日常只负责管理农庄或者铺子的事务,并不亲自劳作,在农庄中耕种的是庄子上的庄仆,在商铺里看店的是铺子里的伙计。”
云姝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合着这群人并非普通农人,而是负责收租的管事,人家日常的功课与白金司并无二致,也是习练武功!
她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不由满面通红,运了好一会儿气,才勉强压下头脸的热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即便不懂也要做到不动声色,大不了等私下里再问,这才看向一旁分穿黑色、红色和褐色服饰的三位都司。
三位都司忙上前一一自我介绍:若水司主司教中礼节行事和与其他门派的礼尚往来,离火司主司厨事、赏罚和刑狱,净土司则主司库房、护卫和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