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风狐疑的看着她,觉得她说的想法和其中的一些词语十分新奇,但细细一想也能明白其含义,只是不知她是从何处学来的。
他很聪明的没有追问她这些新奇的想法和词语的来历,而是继续叹道:“想要制定规则谈何容易,几年前,我不过是成立了几个商会想要推行新商理念,就引来了朝廷的打击和围剿,虽然最终坚持了下来,可若是每走一步都要如此付出血的代价,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云姝眉头一跳,心知再聊下去自己就该劝他继续造反、谋朝篡位后自己当皇帝以推行新政了,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心腹,所谓交浅言深,这绝不是一个安全的话题,虽然就此打住也有些遗憾,但也只能如此了。
她眸光一转,随着他叹道:“所以说变法很难,不然王安石也不会几度罢相了。”
楚忆风有些失望的附和了一声,自嘲的想道:还真把她当做幕僚了啊!她能有这些见地已超过了当代的所有女子甚至大部□□居高位的官员了,怎么还能对她有更高的要求呢?
不过按照查到的消息,她的身边绝对没有如此高人,难道这些理念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他迟疑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些想法都是从何而来的?”
云姝悚然心惊,暗叹一声:又大意了,方才自己所言可有不少现代的思想和词语,这下该如何解释过去?
可是对上他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目光,她又不能不答,只能斟酌着说道:“我这也是从芳华教这十几年的衰落中想到的,如果教中有足够明确的行事章程,就算教主和圣女失踪了,想来行事也会有章可循,不会成为一盘散沙的。”
楚忆风听她说的合情合理,也只能姑且相信,见两人恰好走到了武侯祠门前,便顺势转移了话题,笑道:“你既然对诸葛武侯推崇备至,去里面拜上一拜吧。”
云姝也长舒了一口气,从善如流的点头应是,二人联袂而入。
云姝虔诚的在诸葛亮的塑像前的蒲团上跪下,郑重的拜了三拜,心中暗道:“请孔明先生保佑我在这个时空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若是力有所及,再做些有益于社会进步的事情也不虚此生了。”起身后才发现楚忆风正在一旁跪拜,虔诚的姿势比自己还要标准。
……
从武侯祠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路边各色小食店里开始冒出升腾的烟火气,二人捡了个干净的小店稍稍用了些晚饭,又漫无目的的在夜市上逛了一回,期间还不顾形象的尝了几种特色小吃。
云姝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一时难掩兴奋之意,没有意外出现,楚忆风也没有再给她下套,整个夜晚都是那么祥和安宁,若不是身旁的人长发及腰、宽袍大袖,她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正同朋友一块儿逛街呢!
楚忆风看着她轻快雀跃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些许怜惜之意:以前,她大约从没有这样游玩过吧。
只是再美好的时光也是要结束的,虽然楚忆风见她一直兴致勃勃便将回去的时间一推再推,可是古代是有宵禁的,当路边小店都开始闭店时,他只能有些遗憾的温声道:“回去吧,若是喜欢,以后还可以再来。”
云姝这才惊觉夜已经很深了,不由面飞红霞,赧然道:“不好意思,一时高兴,不免忘形了,耽误了您这么多时间。”
楚忆风笑道:“无妨,反正闲来无事,养养眼也是好的,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云姝回忆了片刻,点头道:“嗯,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沿着已经稍显寂静的街道慢慢往客栈走去。
一路无言,二人之间却仿佛平添了几分默契。
待到了云姝所住的竹韵客栈门前,云姝转身向楚忆风道谢加道别,楚忆风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犹豫着问道:“你第一次去芳华教时可曾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
客栈门前的街道幽暗寂静,只有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发出晕黄的光,映照着下面光滑如镜的青石板路面,习习微风吹散了暑意,有一种天阶夜色凉如水的感觉。
云姝的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她不知道楚忆风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是他查到了什么,还是仅仅是一种推测、是又一次试探
她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初:“怎么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