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四周正恐惧地看着他又或者假意低头不敢睁眼看他的众人,心里想着他们这般恐惧自己,殊不知他其实也同样对这种场面恐惧不已,此刻只想立刻转身离开。
不过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何止又在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他想跑自然是跑不掉的,他想了想决定改变下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让其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也稍微和善些,不至于让他感觉到太大的压力,于是他在门口站了半晌之后,尝试着向殿内的众人挤出个笑容。
就在他笑容挤出来的刹那,殿内众人的面色霎时间全部僵了下来。
雁凉:“?”
他还没有来得及闹明白大家突然的僵硬究竟是为何,殿内众人便霎时哗啦跪倒下来,齐刷刷用后脑勺对着雁凉,纷纷大声道:“尊主恕罪!”
雁凉:“……”
他微退半步,没注意到身后温灵远别过头似乎在忍笑的神态,而这时候厌尘宗唯一没跪的何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雁凉失措地感觉到他视线在自己身上不住试探,这才连忙对众人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你们做错什么了?”
雁凉的话说出口,众人没敢出声,只有段流作为这跪了一地的众人的代表,低着头说道:“属下等人不知!”
雁凉疑惑:“不知?那你们在跪什么?”
段流理直气壮道:“但属下等人让尊主不高兴了,就是属下错了!”
雁凉:“……”
他想说他没有不高兴,但看众人这副模样,又想起他之前的笑容,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们是说我笑起来就是不高兴?”
南卿这时候也终于从习惯性的动作中反应了过来,想起雁凉已经失去记忆的事情,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敢重新站起来,像是防着雁凉突然间恢复记忆似的,又跟着开口解释道:“尊主您以前笑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因为心情好。”
雁凉忍不住觉得费解:“那我为什么笑?”
南卿声音低了些,头也埋得低了些:“尊主您每次笑的时候,肯定有人会死。”
雁凉闻言感觉自己脸颊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起来,仿佛现在自己的笑容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决定旁人生死的大事。他有些被南卿这话都给吓到,现在是半点也不敢再笑了,只能木着脸看他们。
温灵远在他身后轻轻咳了声,似乎是在强忍笑意,雁凉察觉到了这幕,当即回头向他求助般看去,温灵远这才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话问的是除他们外唯一站着的何止。
何止看了眼下方跪着的众人,雁凉不知为何像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开口让众人起身,见大家似乎还犹犹豫豫的样子,雁凉连忙又说:“是真的,你们快起来,我不是都失忆了吗你们怎么还这么怕我?”
南卿毫不犹豫道:“其实到现在大家都没觉得您真的失忆了,就算您失忆了大家也不敢真的这么觉得。”
雁凉没太懂南卿的意思。
南卿瞥了眼段流,似乎是想让他来说,段流承受着雁凉看过来的视线,苦笑着说道:“因为您曾经装作重伤骗得叛徒露出马脚,最后那名叛徒的死亡方式非常的……”
雁凉终于明白了。
所以不管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大家该帮他记起前事的帮忙,该处理正事的处理正事,但却没人敢衬着他失忆就冒犯于他。这大概也都得归功于他多年前的处事习惯,让大家没人敢在任何时候轻视于他。
正像是雁凉想的那般,段流低着头斟酌着地说出了众人的想法:“以宗主的能耐,大概就算是粉身碎骨,大家都不相信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