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季听脑补得可怜又凄凉,却不知她一上马车,便将所有忧愁都收了起来,兴致勃勃的计划抢厨子的事:“查一下那些厨子的家世,若是清白,就花三倍价钱挖墙角。”

    “多谢殿下。”褚宴颔首。

    扶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略为担心季听的情绪:“殿下,您方才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困了,急着回去睡觉。”季听说完,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欠。

    扶云仔细打量她片刻,确定她没有不高兴后,这才松一口气。

    季听含笑看向窗外,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街巷,心情还算不错。虽然她此刻不在风月楼,但也能猜到那些人会说些什么,待到明日整个京都也会如此。

    他们会可怜一人之下的长公主被如此轻视,会觉得申屠川假清高真人渣,长公主对他好了这么多年他都无动于衷,却因为别的女子对长公主甩脸色。

    这样的谣言里,她会成为一个可怜虫,但季听最不怕的就是做可怜虫。她前世倨傲高贵了一辈子,最终却因为脱离普通百姓太久,才会声名狼藉的死去,这一世她总要学会示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经过一夜的发酵,风月楼一晚的事便在京都百姓中传开了,大多都在同情她这个长公主,也有嘲讽的,但基本都将她当成了弱者,绿芍则在这场谈资中被淡化了,顶多有人叹息两声,但也没有深入打听。

    扶云出去转悠一圈,险些跟人打起来,气得脸色铁青的回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季听跟库房要了些珠子,打算自己穿个手串,见他回来也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扶云看到她十分不满:“殿下,您还有心情在这儿玩呢,人家外头都快传得难听死了!”

    季听顿了一下看向他:“传什么了?”

    “还能传什么,自然是说您和申屠川那事,说您有眼无珠认死理,看上个男人便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有人说申屠川更喜欢昨天那个女人,您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还有……还有更难听的,扶云说不出口。”扶云脸色越来越黑。

    季听失笑:“多大点事,他们传就任他们去传,你不听就是了。”

    “我怎么可能不听?!”扶云反驳。

    季听叹息一声,只好腾出手来安慰他:“这种流言你越是当回事,他们便越觉得是真的,你若不放在眼里,他们见你如此淡然,反倒会怀疑流言不对,所以要想此事尽快平息,你便不要同人争辩。”

    “那就看他们这么说你?”扶云说着,自己先委屈起来。

    季听揉揉他的脑袋:“随他们去,今晚你派个人去给风月楼送银票,咱们这几日便不去了。”

    “风月楼的规矩不是需亲自去送吗?”扶云蹙眉。

    季听轻嗤一声:“本宫拿它当个规矩时,它便是规矩,本宫不拿它当规矩,它便什么也不是,若是风月楼不收,那便治他们个以下犯上之罪,打上三十板子再将银票放下。”

    “是!”扶云立刻就要走。

    “等一下,”季听叫住他,“找几个得力的,扮作百姓去张岁文每日会去的茶楼上说闲话,记得要专捡难听的说。”

    她这话吩咐得没头没尾的,扶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季听含笑解释:“昨日跟我争抢的女子,是张岁文的嫡女,亦是张贵妃嫡亲的娘家侄女张绿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