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慢点,也不怕噎着!”
克鲁曼岛上除了海里打捞的鱼虾等,主要靠红薯和土豆为食,吃快了很容易噎着,布雷恩夫人看着女儿爱莎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地啃着一根红薯,生气地将手里的那杯水,重重砸在桌上,清亮的液体摇晃着从杯中荡出来些许。
爱莎埋头费劲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一把捧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一杯水下去总算没有噎着,她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扬起笑脸,不知道是看不懂妈妈黑脸的情绪,还是根本不在乎,开心地说:“谢谢妈妈。”
她身材瘦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岁的孩子,但扯嘴笑的时候,却无比灿烂耀眼,就跟屋外欢呼猎兽团出城的喊声一样,让人难以忽视,爱莎又伸手将桌上的那一碟鱿鱼干挪到身前,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布雷恩夫人责备道:“你吃那么快干什么,既然那么想出去,现在就出去,还吃什么吃!”
爱莎满嘴塞着鱿鱼干,嚼得很费力,还不忘回妈妈的话:“我是想去看猎兽团出城,但我也要好好吃饭,我要养好身体,跟大哥一样进入猎兽团。”
说完她拿起杯子准备喝水,但发现已经被喝光了,她二话不说跳下凳子,绕过妈妈,小跑去灶台上,又添了一杯水灌下肚。
再回到桌前,又要去抓碟子里的鱿鱼干,手伸到半空,才发现那一整碟的鱿鱼干,也被她吃光了。
爱莎却满意地笑了,她在心里想着:“真好,好好吃饭一定能越来越强壮的。”
扫了一眼桌面,发现竹篮里还有一个蒸好的红薯,她一把抄起来,握在手里就往外跑。
布雷恩夫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心绪复杂,看着女儿跑远了,才像脱力了一般跌坐在木凳上,盯着桌上空盘子发呆,连内屋婴儿的哭闹声都没能立即将她的神思拉回来。
爱莎踏出家门,就看见主道两边已聚集了很多居民,朝城中央的方向观望等待,她激动地自言自语:“还好还好,猎兽团还没有出城!”
顾不上跟周围人打招呼,爱莎迫不及待就钻到人群最前面,边啃红薯,边等待着猎兽团到来。
“让让,让让。”人群拥挤的街道尽头,一队城防兵正押着一名闹事者往城务大牢去,街道两旁的民众听到喝令声,都赶忙退着让道。
见那对城防兵要靠近了,爱莎还一心等着猎兽团的身影,根本把这些的动静放在心上,好在身后的邻居大叔维尔·库茨将她一把捞了回来。
爱莎个子小,被维尔一把拉回去的时候,整个身子都离地了,突然的失重感,差点让她手里的红薯掉到地上,她没顾着看身后的情况,第一时间护住了手里的红薯。
落地后,先确认了红薯没掉,再回头扬起笑脸,“谢谢维尔大叔。”
维尔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爱莎的头,“小鬼头,注意点儿,千万不要妨碍城防兵执行公务,小心挨鞭子啊。”
爱莎笑着猛地点头:“嗯呐,爱莎记住啦。”
维尔因为衰老而松弛的脸上布满了沟壑,眼睛里还泛着略微的泪光,爱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伸出还带着红薯泥的小手,扶了扶维尔凑在她眼前的脸,“维尔大叔也不开心吗?我妈妈也不开心,每次猎兽团出城,她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维尔下垂的眼皮包裹下,那微白的睫毛颤了颤,复又扯出一抹微笑,“那爱莎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陪陪妈妈呢?”
“来了来了,猎兽团来了。”爱莎正歪着小脑袋想着维尔大叔这个问题,旁边小孩子激动的声音突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顾不得回答维尔的话,又连忙转回身盯着内城的方向。
卡车行驶声越来越近,是了,猎兽团就要过来了,她放下手里的红薯,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残渣,恭迎般站直了身体,静候在原地。
片刻后,载着猎兽团的卡车队就从长路尽头驶了过来,爱莎看过这样的场面很多回了,但还是忍不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