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轻轻的“嗯”一声。

    对于林映月的淡定回应师泉并不觉意外,而是自顾自的把周老头电话里的坦白讲述出来:

    “我之前是以为周老头做下杀害同村人的,毕竟我们后面调查知道几乎全村每一户人家大大小小的人都欺负过他,他这些年过日子过的极艰难。但没想到,周老头唯一做下的事情,就是在他们上上任村长门后,种下一棵柿树。”

    林映月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是他逝去的女儿吧?”

    师泉毫不意外的应答:“对!周老头说是他女儿周云岚死后给他托梦,说是请求他种下的那棵柿子树。后来他也不知怎地,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村里村外处处都在长柿树。

    据他自己说是他的女儿化成厉鬼了,但是后面的话他说时抽噎哭泣,声音模糊不清,我们到现在也没能弄清楚他当时说了什么,只是隐约理解大概是他的女儿导致的周家村家家户户几乎都妻离子散。

    但是最后又扯到了什么那些年被杀害的女婴,和他女儿当时早早夭折夭折的孩子,周老头说到最后过度悲伤,他讲话断断续续也颠倒错乱,这会儿我跟孙虎正开车上山准备看望他的身体状态。”

    林映月思索了下,道:“单周老头女儿导致这么多命案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周家村周围有不少婴灵的气息。滞留人间的婴灵虽然恨毒了杀害他们的亲人,但婴灵没真正的意识,只能是周老头的女儿化用了婴灵的力量,才能把胳膊伸到一百多公里外的永阳市市区,导致周耀祖出事。”

    “我们再去问问情况,其实现在问题关键在于周家村事件会不会再次出现。”孙虎的声音传来。

    林映月轻轻摇头:“不大可能了,她既然愿意把坟墓现出给咱们看,可能她也就放下执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烟消云散。”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孙虎声音消沉:“这事儿总搞得我心里不大舒服。”

    林映月安慰他们两句,孙虎勉强撑起来,他强自乐观:“哪儿能叫你小姑娘反而开导我们呢,也太不爷们儿了。”

    林映月却道:“我倒是觉着周耀祖那种只会窝里横对外怂,又拼命从亲人女儿身上拔毛的,才不算个男人。”

    通话时,孙虎他们已经抵达周家村。

    周家村唯一住户周老头并没在院子里,他庭院里还是之前那副干净整洁模样。

    孙虎师泉在房前屋后寻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柿树密林里见到周老头,周老头坐在一个小土堆前面。

    在农村里,要是四十岁之前死亡,大多不立碑,要等到四十岁以后才能迁到祖坟中去。

    周老头看见孙虎他们第一面,就说道:“我的云岚,下个月就能迁坟了。”

    孙虎两人互相对视,最后孙虎向前一步,承诺:“到时候我们过来帮忙。”

    电话这边,林映月能听到周老头浅浅的啜泣声。

    孙虎他们安稳几句,周老头却反而哭的更厉害,他这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哭的跟孩童一般撕心裂肺,教人瞧着心里直难受。

    林映月在电话那头听着,周老头在说:“我没啥本事,三十多岁才娶上老婆,老婆就只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就撒手走了。二十年来,我把女儿拉扯大,说是含在心口都不为过。

    老头我做人窝囊,教出来的女儿也傻,随随便便就被男人花言巧语骗了去。结婚没半年,他家就磋磨我闺女,我笨啊,我没能耐啊……”

    林映月似乎都听到了周老头捶胸口的“咚咚”声,还有孙虎师泉上前拉人劝慰声。

    周老头情绪稍稍缓和,他又道:“后来,他们家妯娌嫉妒我女儿生了个儿子,就在我闺女房子后面种柿树,树下埋小人毒咒她……后来外孙死了,莫名被一个疯子挂在树杈上,那吸满了血的树杈,芯子都是红的……穿过我外孙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