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天德只是一个太府寺卿,没有权力插手这些事,更没有立场评论,他本人也大概知道这些,所以只是提了句异议被皇帝拒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今天朝上的光景让有些知晓内情的人觉得十分奇怪,陈宽明显是受人之命针对霍云而来,但是除了段天德之外,竟无人明显站在陈宽一边,就连平常一直与霍云等人不合的伏尧家人都集体陷入沉默。
对这个问题,霍云倒是不觉得奇怪,想想就知道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估计就是某些人的擅自行动,没有经过其他人的认同,既然如此,那其他人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们。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震惊了在座的其他人,他们都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中间的两人,张大人目光平静的收回手掌“这次姑且小惩大诫,要是下次再擅自行动,段大人,就不是一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段大人之前完没有想过会碰到这样的事,所以对张大人的这一招一点准备都没有,当手掌打在左边脸颊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还处在呆滞状态。
“张大人,就算段大人有错,但是你也不该当众这么做,怎么说他也是……”对张大人的动作,李大人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出言制止。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大人打断“他也是什么?这里的元老么?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应该摆正自己的态度,凡事更应当小心谨慎。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有知会过你们任何人?”
“李大人,我们最忌讳的是什么?难道您不清楚么?一个人擅自做决定,致我们所有人于险境,这就是一个元老应该做的么?段大人,我知道你想通过这件事多少能打击霍云一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屡屡跟他交手都会落在下风!”
“为什么他每次都能先于我们?就像这次,你们以为让陈宽找了个假证人就能让伤到霍云,你们错了!对你们的想法和行动,他早已了若指掌!这等程度的计谋,江充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可结果呢?有任何效果么?”
对这次愚蠢的行动,张大人简直快被气疯了!真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居然还耍这等连三岁小孩子都能看穿的计谋,实在有辱他们所有人!
要不是看在段大人的身份,张大人早就亲手杀了他,“段大人,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要是你再敢有这种愚蠢的行为,那我保证,在你说出所有的真相之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了么?”
段大人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直抵心肺,面对张大人的咄咄逼视,他都不敢直视张大人的眼睛,只能轻声道“我、我知道了。”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三品高官,却被人当众像老子教训儿子一样训斥,还被打了一巴掌,这种羞耻感第一次让段大人感觉到无比的愤怒,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只能深深藏下眼中的情绪波动。
风波过去,众人又坐下来像往常一样讨论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主旨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陈宽,虽然他们都知道陈宽是段大人派去的,他也是知道段大人身份的人,所以如果刑部对他用刑,那么就不能保证他的忠诚。
“要不然,就像对陈贵一样,我们派人到天牢里去,把他给……这样!”除此以外,李大人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故技重施?能行么?”另一人表示怀疑,同时他把目光投向坐在首位的张大人和旁边的老人,意思是让他们表表态。
“不行!”张大人断然道,“天牢不同于廷尉府,要是在那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况且,这次的性质跟陈贵不同。”
“那,张大人您有什么办法么?”李大人问道。
张大人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此时我们不宜妄动。各位,我想你们都已经听到了霍云的指控,他所希望的是让陈宽能认下侵地的罪名,所以齐止穰在调查时也只会从这个方向入手,就算要用刑也是围绕着这个问题,而这个罪名怎么也扯不到我们的身上来!如果我们要是真派人到牢里去结果他,那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会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我们身上来!”
“原来如此!张大人所言有理!”底下一片赞叹声与认同声,这让在场众人头顶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可若是齐止穰用刑的目的,是想让陈宽指证我们,又如何?”老人还是有着自己的担忧。
“不,我觉得这一点不用担心!”张大人摇了摇头“凡是审讯,必须要由书记官在一旁进行笔录,若是审讯官所问与案情无关,那么就是违反了审讯法则,齐止穰通晓法律,他不会做这种事。”
“他不会做,那若是皇上授意他这么做,又当如何?再说,刑部本就是他的地盘,他又历来与霍云等人相交好,他为了他们违反一次也未尝不可!”李大人也被老人的话给点醒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那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书记官的笔录却不能篡改,所以就算齐止穰真那么做了,言行也定然要记录到卷宗之中,由于这是从御史台转交过去的案子,事后这份卷宗当然要送到御史台以备咨询,到时我们可以找一个借口,查询这份卷宗,若是发现了什么与案情无关的事情,那么御史台就有权插手此案,甚至还能上书弹劾齐止穰,这一点他们不会不清楚!”
李大人长哦了声,终于面露微笑,对张大人道“张大人不愧是熟知朝中各部门事务者,果然老道!”
“对了,今日陛下还在朝上宣布了两个人事任命!”主旨说完了,老人就把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拿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