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豹豹觉得很害怕,这么多年了,爹娘大吵不停,小吵不断,但断没有吵到这般剑拔弩张,誓死不休的状况。而且还是在郑先生和馨儿面前这样撕破脸皮,让赵豹豹预感到事情比往常更加不妙,甚至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可能会失去其中任何一个人。

    慌张害怕不已的赵豹豹立即转过脑袋,希望能到从郑馨身上获得一些安慰和安全感,可看到郑馨更紧紧看着面前的局面,平常让自己喜欢看得眉眼,皱的十分地紧,没有一丝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甚至在企图唤得其的一点注意也徒劳无功时,一股说不出的失落顿时弥漫在心间。

    就在赵豹豹失落的同时,上边的争吵方向已经从最初的话题演变成了——赵豹豹到底应该跟谁过?

    赵抻当然是不容置疑地认定赵豹豹应该跟着自己,而徐霖水则认为赵豹豹是自己生养过的女儿,当然是应该跟着自己。于是双方就着这个新话题进行又一轮的干架,纷纷吵得脸红脖子粗,就差动起手来。

    本是被赵抻拉来写休书的郑右玉见到这副情景,即便书上有言写着清官难断家务事,此时也不得不出面干涉一两句。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短暂暂停的空隙中,郑右玉趁机开口道。

    “两位都静一静,有话好好说。”

    徐霖水看了眼郑右玉,缓和了语气,但仍旧恨恨地怒瞪着赵抻,问道。

    “郑先生,你说你怎么看?豹豹到底应该跟谁过!”

    郑右玉不愧是秀才出身,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保持其严谨的风度,不急不缓地踱步到两人中间,慢条斯理地说道。

    “两位的话我已经听了个大概,若说是谁的错,恐怕闹到官府也很难评说,但是两位怕是都忘了一件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豹豹现在已经被卖进了赌坊,若不尽早解决这件事,就算两位决定了豹豹应该跟谁,也没办法带走豹豹。”

    说着郑右玉看向赵抻道。

    “赵捕头,你是衙门里的人,虽然无法阻止赌坊的人带走豹豹,但是凭借你的身份,应该能让赌坊的人缓几个时日再带走豹豹。而徐夫人。”

    郑右玉转头看向徐霖水。

    “你要做的事情则是说出欠赌坊的金额多少,找人拼凑一些,应该能赎回豹豹。这才是两位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

    说完这番话,赵抻和徐霖水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赵抻开口道。

    “郑先生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豹儿不被带走。徐氏你说,你到底欠了赌坊多少钱?”

    徐霖水沉默的脸上慢慢出现不自然的神情,在赵抻的连声追问,和郑右玉的继而劝诱下,才低低吐出了一个数字。

    “总共欠了五百四十七两纹银。”

    话一说完,郑右玉就低声叹了口气。

    “五百多两银子,好在还是笔能凑齐的数目。”

    可赵抻的脸色却再次铁青了起来,直直看着徐霖水质问道。

    “就五百多两银子你就这么把豹豹卖了?”

    “什么就五百多两,你那点俸钱够五百两吗?”

    “你还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在衙门待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捕头而已。攒起来的钱还不如一个卖烧饼的!我告诉你赵抻,我受够你了!别人一身本领,上京都当官的当官,给人做护卫的做护卫,各个都比你强,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窝囊满足到只当一方的捕快?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我们的女儿,就你那点钱,给豹豹做嫁妆都不够!等赎回豹豹后,我就带着豹豹离开你家,我们娘两和你就此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