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一座高山,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溪犹如翠绿绸带,蜿蜒飘落。不少动物停留在溪边饮水。
司空顺着大溪向上游前行。一头浑身黢黑,身体前后两个头,长得很像野猪的动物,张开血盆大口,向司空狂奔而来。
大野猪转眼至面前,与司空四目相对。嘴角流出涎水,声音粗犷如莽汉:“好久没见到如此鲜嫩的人肉,我要生吞了你。”
这厢话音未落,原地转了个圈,另一个头开口说话,声音清雅:“不不不,我认为生脍肉片比较好吃。”
后面粗犷的声音:“生吞。”
前面声音:“脍片。”
一前一后两个头就司空的烹饪方法,激烈争吵,分别控制前后蹄子干架,左蹄拌右蹄,扑通掉进了大溪。
胡吱疑惑问道:“司空,你怎么不害怕?他说要吃你哦。”
“并封,状似猪,前后两头。”司空无甚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食草。”
并封从河内腾跃而出,再次落到司空面前,甩动两只肥硕的大耳朵,不满哼叫:“胡大爷,这个人类一点都不好玩。他都不怕我。”
“他就是个呆子。”胡吱哈哈大笑,尾巴在司空眼前扫来扫去,不时蹭过他的眼皮,弄得司空痒痒的。
司空心想,也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反应迟钝。
有了并封,一人一狐坐在并封身上,很快到达目的地—桑葚树。
桑葚树很大,紫色的桑葚挂满枝头。郇玉青化为浣熊原身,抱在粗干枝,伸长胳膊,正捞桑葚吃,灰色皮毛蹭了半身紫,晃晃悠悠,要掉不掉。
胡吱大喊一声:“郇大爷——”
浣熊吓得一哆嗦,缓缓抬头看过来,爪子拢了拢纠缠混乱的毛发,更紫了。索性幻化为少年,瞬移到他们面前。
“你回来就回来嘛,为何带个人类过来?”
郇玉青微微皱眉。他对司空印象不好不坏,并不喜欢人类来到他的大本营。
“郇大爷,小小薄酒,请您收下。”司空从包袱中翻出酿好的葡萄酒和糯米酒。
郇玉青接过两个木酒桶,嗅到清甜的酒味,眼睛一眯,笑得真诚:“欢迎欢迎。”
桑葚树上建了一座简易的小木屋。司空望去,大概高十米,他缓缓道:“我爬不上去。”
郇玉青随手一挥,将三人带至木屋前,推开木门,只有桌子、板凳,一张竹床象征性地铺了个床单,可以说家徒四壁。
司空大感奇怪,初次见郇玉青,姿态优雅地用着玉杯金盆,像是极为讲究之人,住处怎如此简陋。后来,司空才从胡吱那里知晓,郇大爷就只有两个个玉碗,两个金盆,每次充门面全靠它们。
郇玉青端坐于椅子上,又拿出玉碗,斟上葡萄酒,一口闷下。葡萄酒清洌,甜中带着些许酸涩。郇玉青看司空觉得顺眼很多。
他问道:“说罢,为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