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钦睁眼望见胡吱,他正欣喜自己终于进了司空家门,却发现周围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大婶,环境也要比司家好上许多,宽敞明亮,顿时懊恼得很。
胡吱道:“你醒来就好,药房大夫说你感染风寒,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刘婶热情地递上温开水:“你这刚退烧,渴坏了吧,喝口热水。”
蒋立钦怯生生地看向刘婶,娇弱敏感的模样惹得软心肠的刘婶好不心疼。
“孩子,我听胡吱说了,你被你娘赶出家门。天底下还有这种狠心的娘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放心,我家正好有间空屋,你就住下,当自己家一样。你不用担心打扰到我们……胡吱非塞给我一两银子,我这还有些不好意思呢。老婶,定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刘婶听闻蒋立钦就是司空原本逃婚的小哥儿,心里有些看不上蒋立钦。可转念一想,孩子也没大多错,是做父母的贪得无厌,蒋也是个可怜的娃。
蒋立钦眼睛乱转,似乎在搜索什么,胡吱立刻知晓他在找司空。
他直截了当道:“我们家那小破屋真住不下四个人,你又生了病,还是司空想的这个好办法。”
蒋立钦的眸色黯淡,仍旧不死心地说道:“我贱命一条,怎好劳烦刘婶照顾?就普通风寒,这便是能好的。”
他欲起身,却浑身酸软,艰难地爬不起来。
胡吱淡淡撇他一眼,没有说话,和刘婶嘱咐了几句,告辞离开。
刚走出屋门,正一眼瞧见刘修明回来。他看见胡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小司嫂好。”
显然已经忘了胡吱在他面前变身妖怪的事情,也遗忘了对胡吱的情谊。
胡吱轻笑。迷惑之法能否奏效,也要看本人的定力。若是意志坚定,便不会忘记喜欢他这件事。看来,刘修明对自己的情谊没有很深,正省了他的麻烦。
胡吱走后,刘修明挑帘进屋。床榻上的病美人,眸含秋水,娇弱可人。只这一眼,刘修明被狠狠击中,脸色绯红。
雨还在下,叶稚手持一把七彩伞。伞帽用他华丽的翎羽所制,不仅防水,还能在朦胧水雾中泛起小小的彩虹,异常华丽。
胡吱身上披着蓑衣和竹帽,笨重又灰扑扑的。
叶稚一脸地嫌弃:“穿得和灰头乌鸦似的,丑死咯!亏你还是只毛皮火红绚丽的狐狸。”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和司空一起做的。”胡吱眉宇间尽是骄傲的笑意。
叶稚没说话,眸色沉了沉。胡吱明显深陷其中,他知晓胡吱性格固执任性,不可能被自己说服。这事,棘手。
下雨天,农家人也不好出门。胡吱紧挨着司空,两人手臂贴手臂,不时肌肤相触,便各自低头轻笑,充满暗潮汹涌的粉红气息,任谁也插不进去。
叶稚托腮,一脸生无可恋,实在酸牙口。
庆幸雨没有下许久,一道彩虹从山的上空挂起,胡吱兴奋地拉起司空的手,跑到院子,抬头看彩虹。
司空侧头看向胡吱,笑得温柔。
七色彩虹渐渐消失,显出一位衣着华丽多彩的人。人由远及近,似仙女下凡一般,猝不及防地落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