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染绯满心都是震惊,那句问“有喜欢的人了”太过大声,把左护法吓得短暂顿住,没有言语。
染绯绕过桌子,上前走了两步,把簪子还给左护法,语重心长嘱咐道:
“你可得替他收好,别弄丢了。”
说完,醉鬼染绯再也抵抗不住酒劲,倒退几步坐回到椅子上,侧着身子,将头靠在椅背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左护法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这不是门主做给染绯的礼物吗?怎么兜兜转转砸在了他的手里??
他正站在原地思考,不时看看门主,又不时看看染绯。
突然,左护法的耳朵一动,只听见染绯从梦中惊醒,口齿不大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气得他七窍生烟。
染绯小声嘀咕道:“就算是有喜欢的人了,那病秧子也该量力而行啊,唉。”
说完这句话,染绯倒是沉沉睡去了,可左护法还清醒着。
他不仅清醒着,还恨不得能把染绯摇醒,让她好好重新组织语言。
什么叫病秧子?
什么叫量力而行?
还叹气——“唉”??!
左护法将木簪用细绒布小心翼翼包好,稳稳当当放到书房内置物架的最高层。
门主辛辛苦苦做的礼物,他可不想让它被染绯这么个不识货也不解风情的人给糟蹋了。
另一边,康文初敏锐地发现,苏轻辞身体发冷的情况在某一刻减轻了不少。银针再扎下去,也不会引得他猛烈咳嗽。
于是康文初及时改变策略,比原计划少施了几针后便收了工具,随左护法一同离开了书房。
左护法见康文初也出来了,便上前轻手轻脚带好了门,又去关上了窗。看到染绯蜷缩在椅子里,心里的火气盖过了对熟人的关心,遂也懒得管她,就让她那么待着。
“门主他怎么样了?今日的治疗时间,似乎比往日要短些。”左护法站在廊道上,问小神医。
康文初双手拎着药箱,思索着回答:“本来我都准备好要在这里熬一个通宵,结果你们门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脉搏变得平稳有力了,他自己在逐渐恢复,所以我也没多干预。”
康文初给苏轻辞扎针的时候,注意力全放在银针和穴位上,丝毫没注意到另一边的染绯和左护法。
碰巧,在康文初落针的某个瞬间,苏轻辞短暂地清醒片刻,从一片模糊中听见熟悉的女声在高声说着“喜欢”。
前文后文,他都没听清,但想来也不重要。
除了那根木簪,还能是喜欢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