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居老板年约三十多岁,不施粉黛,略卷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把马尾,中等身材,笑容恬淡。
“请坐!”
许京墨和关燕背对着门,坐了下来。
路上,关燕就告诉许京墨,老板叫袁静,也是郧县一初中毕业,以前和王海香是同班同学,两人还做过同桌。
“我以前和我老公是中医院,后来,不想上班了,就出来开了这个茶社。”袁静笑着,将泡好的茶倒进了许京墨和关燕面前的茶杯里。许京墨的是一个建盏,关燕的是一个粉彩花杯,都极其雅致。
大红袍的香味很快弥漫出来,令人精神一震。
“我是打电话到你们原来的学校,联系上了你们的老班主任,没想到,老班主任的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你们以前做过同桌。还说你们俩关系很好。”关燕道。
“是啊,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袁静端起她自己用的月光白茶盏,拇指和中指捏住杯身,无名指托住杯底,食指翘起,端杯的手法特别标准,也很自然。
“那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让您觉得记忆深刻的事,还请告诉我们。”关燕道。
“好的。”袁静想了想,“我跟海香从初一开始就同班,我们那时候不像现在分什么快慢班,也不兴重新分班,我们从初一到初三都是同班同学,中间有段时间同桌过。她很爱学习,成绩很好,英语成绩尤其出色,还代表学校去参加英语竞赛过。”
“有没有取得名次?”
“没有,听海香说,听力和口语都不行,比不过大城市里的,基础好,还有专门训练。”袁静突然眼睛一亮,“哦,想起来了,那会儿,复读机还是很新鲜的东西,全班同学就海香有一个,不过,用了几天,就被人给偷了。”
“她有没有说那复读机是谁送的?”许京墨问道。
“没有,不过,肯定不是她家里的人给她买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她爷爷奶奶生活都很困难,常年捡垃圾卖。她妈妈喜欢她姐姐一些,她总说她姐姐很会花言巧语哄她妈妈,她没有她姐姐那么会哄人。那时候,她借她堂姐的一条裤子穿,穿了一个星期没还,她堂姐还把她骂了一顿。总之,我也有点说不清楚,我只能说我是凭感觉吧!”
一个连裤子都没换的孩子,的确家里人是不会给她买什么复读机的。只是,那个复读机到底是谁给王海香买的?
“后来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偷了?”
“没有,王海香好像也没跟老师说,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中午来上课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复读机被人偷了。她在班上很少和人打交道。那时候,我们都住校,吃的都是从家里带的菜。有些家里条件好的,会给钱在学校买,不过买的菜很差,家里多半都送菜过来。我记得那时候宿舍里有个女生,每天中午家里都送菜来,还都是鱼肉。不过王海香一整个星期都没有人送菜,吃的是那种两块钱一斤的辣萝卜条。”
“复读机被偷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许京墨问道。
“初二下学期,哦,不,初三上学期吧!是的,初三刚上学那会儿。”
“你们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来往?王海香有没有来您这里喝茶,或是一起出去打牌逛街之类?”关燕问道。
袁静摇摇头,“没什么来往了。应该说,我们初中毕业后,就没什么来往。她后来上了武大,我上的是中医院,学校就隔了好几个档次,老乡会的时候,见过面,就闲聊了几句。后来在这开发区,我茶社开张的时候,她带朋友来捧过场,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
“她带了什么朋友过来捧场?”许京墨问道。
“我看看,我记得我还留了名片。”袁静起身,去了隔着一个多宝阁架子的工作间,很快就来了,递给许京墨一张名片,居然是孙欣的名片,王海香带过来的人是孙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