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灌进衣领,宁洲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游戏悄无声息开始,十分钟的规定时间,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四十秒。

    他猛地转过头去,低头看向塔台下方,因为天气原因,现在的视野严重受阻,再加上整片建筑工地连同方圆几里都昏暗一片,宁洲只能看到十米以内的地方。

    蹦极作为一项高空极限运动,对于安全性是有着极高的要求的,在十二级台风天气下,用这种劣质道具玩蹦极,简直是谁去谁傻逼。

    但倒计时依旧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预示着宁洲生命的倒计时,于是他不再耽搁,飞快拾起系着金属环的一端。

    在比划的过程中,宁洲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调整的幅度很大啊……要是我把它扣在脖子上,跳下去的话,以这冲击力能瞬间折断脊椎,应该可以走得很安详吧?”

    “太阴险了啊,正常人谁能想到啊!”

    “你看面具男就识破了双胞胎的诡计啊,不过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在于,他说从一开始掷骰子就已经怀疑了,后面的一系列举动全是基于这次怀疑的试探和验证。枉我觉得他连续提两个弱智问题,原来不是人家傻逼,是我傻逼啊!”

    “我跪了,明明面具男能看到的东西跟我们一样,都只知道自己一方的信息,为什么人家开局就能反推出真相!”

    “太可怕了,这就是高玩的世界吗?”

    ……

    在宁洲指出骰子的漏洞后,小左就无话可说了。

    她静默了一会,像是放弃了辩解,冷淡地再次提醒:“提问吧。”

    宁洲用手指扣了扣撬棍,不置可否:“真实的双子跳楼机目的在于令玩家自相残杀,如果没有发现背后的蹊跷,两个人将会铆足了劲让对方陷入困境,在相互无法沟通的情况下,他们不会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

    借玩家之手来杀掉玩家——这就是为什么游戏一定要双人进行,也是跳楼机得名“双子”的原因!

    一旁的小皮球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插嘴:“等一下,你的那个方法确定靠谱吧?”

    可别再来一次自由落体了,他这小心脏受不了,之前那一撞他脑浆都快迸出来了!

    宁洲低声笑起来:“规则里只说了答不出会有惩罚,但无论哪一边,答对都是可以下降高度的啊——这就是一个文字游戏,只要看透了本质,就会发现所谓对手压根就是臆想出来的,玩家之间并非竞争关系。”

    小皮球到底只是个小孩子,他的思维暂时还分析不了太复杂的事情,但这不妨碍他感觉出宁洲语气里的自信。

    尤其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地盘上的骚操作,小皮球立马安静如鸡。

    果不其然,正如宁洲所说,一旦玩家不再为难玩家,这个项目一下子变得极为简单,在十次下降后,画家顺利地重返地面。

    而宁洲因为第一次答错了,在画家脚踏实地后,还被吊在距离地面有十二米的空中。

    小左玫红色的裙摆随风摆动,那双黑得诡异的眸子望着宁洲,因为另外一边的座舱中已经没有游客了,所以问答自然进行不下去。

    几秒过后,小左一动,似乎想要朝宁洲这边踏出脚步。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劝你别动。”宁洲一手解开自己与小皮球的安全带,揪着小皮球的头发将人拎起来,另一手握住的撬棍尖端闪烁着寒光,“看看你的同事,我不想把你们姐妹做成双子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