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球受制于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朝小左龇牙咧嘴,企图挽回一点颜面。
小左完全没料到宁洲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一直没变过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像是头一次见到宁洲似的,谨慎又疑惑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然而无论怎么看,宁洲都只是一脸微笑,无害又和善,可不知为何,小左却隐隐能感觉到他面具下压抑的混乱与疯狂。
那种仿若饱饮过鲜血的气息竟令小左产生了微弱、但不容忽视的畏惧之情。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即将踏出的脚步。
而当事人已经跳下座舱,故技重施地利用撬棍勾住塔楼横梁,一层层荡回了地面。
在宁洲也落地的瞬间,阻隔在中间的浓雾尽数散去,迎面就看见了画家焦急担忧的脸。
“太好了,我见雾没散,还以为你……”画家松了口气,连忙跑过去,“等会,你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宁洲顺着画家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受伤的右肩处,绷带上渗出了血迹,也许是刚才几次三番用力过猛造成的。
“没事,不影响活动就成。”宁洲不以为意,问道,“布娃娃的碎片拿到手了吗?”
画家点点头,从口袋掏出布娃娃的右手臂:“我刚下了跳楼机,那边的双胞胎就把这个给我了,她说尖叫峡谷只有这一块碎片。”
宁洲撇撇嘴,显得十分不满:“这儿不是有俩守关者么,竟然只给一个碎片,简直欺诈!”
画家不禁苦笑,他也算见识到宁洲与众不同的脑回路了,为免这人真的去找双胞胎算账,他忙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儿?”
宁洲道:“有一个像月亮的河湾……刚在跳楼机上,我看见那边有游乐项目被启动了,应该是其他人在玩,看当时的情形,他们似乎很危险。”
画家犹豫了一下:“我们要过去……救他们么?”
宁洲奇怪地瞥了画家一眼,反问:“为什么不去救?”
那可是他预定好的能送属性点的韭菜,就算要割,也得他先割,他看上去是那种大方让利的人吗?
画家一时间不吱声了。宁洲也没管他在纠结个什么,直接往月亮湾的方向走去,画家呆了几秒,咬牙抱着无头身体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快要离开尖叫峡谷的范围时,画家突然想起一件事,禁不住道:“那个……谢谢你。”
宁洲漫不经心:“谢啥?”
画家抓了抓长发,轻声说:“就在跳楼机上,你明明可以不告诉我通关方法的,不是只要一方玩家死亡,另一方就胜利了吗,我只要输了一次,就真的会死的吧。”
谁料宁洲却嗤笑一声:“把另一方搞死就获胜?太想当然了,假如另一个人在撞击下死亡,但此时并未到第十个回合,游戏不结束,你知道那剩余的一人会怎么样吗?”
画家茫然地摇摇头。
宁洲问:“你还记得最开始踏进这里,我问双胞胎如果只有一个人玩会如何吗?”
这句话如同闪电劈入画家心间,他浑身一震,记忆陡然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