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条件好，身边妖精多也正常，何况是广州那种大城市。楼下何叔叔家的老二，就是长了个猪鼻子的那个儿子，去了广州打工，在工地上搅水泥，比小夏差远了吧，他都跟好几个女人不清不楚。”李应芝瘪嘴摇头。
汪曼不想听别人家的是是非非：“妈，我只想跟你说我不会跟夏阳结婚的，他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不要他了。”
“真是个傻姑娘。”李应芝点了点她的额头，“男人偷腥一两次算什么。”
汪曼惊愕看着她，李应芝眼神闪躲，强笑道：“以前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大了，也该跟你说了。”
“你叔叔怎么样？长得一般，工作一般，挣不了大钱，人又抠，对吧。他这样的都跟别的女人乱搞过的，就是那个蔡姐。”
汪曼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刘叔外遇对象是蔡阿姨，而李应芝不仅知道，还让蔡阿姨上门，还一口一个“蔡姐”地叫着。
李应芝笑了笑，叹一口气：“一开始，我也伤心，想过跟他离婚，但是，离了婚，我上哪儿去找他这样条件的，还要愿意养你们姐妹三个，那更找不到了。我就忍了。后来，我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能看上他的瞎女人也没几个，他要乱搞就搞吧，他就那点本事，还能翻天？只要把工资拿回来就行了。”
李应芝的笑容里带着沧桑、无奈、茫然和厌恶。
汪曼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妈妈，在她的记忆中，她妈妈在继父面前是低眉顺眼的，很少说重话。汪曼小时候就看出来他们不是恩爱夫妻，但还算和谐。原来这个看起来平静的家庭下面暗流涌动。
李应芝说：“男人啊，没有不偷腥的。”
汪曼反驳：“我爸就不会。”
李应芝愣了半晌，眼眶微红，哽咽道：“对，你爸不会。他是个好人，但是他穷。你叔叔人不怎么样，但是，没叫我们母女四个吃不上饭。”
“要你选，选穷的，还是能吃上饭的？”
汪曼说：“我要人又好，又能吃上饭的。”
李应芝笑了：“傻闺女，谁不想要啊，这种人又不是满大街都是。不过，现在你眼前就有一个，看你怎么把握了。”
“夏阳？”汪曼苦笑，“他都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也算好？”
李应芝苦口婆心地说：“本来我们家就算是高攀了，我还担心你们结了婚，成他们家的人了，他就不捧着你了，你就在他面前矮一头了，到时候我们家可帮不上忙。但是他还没结婚就犯了错，正好是你手里的把柄，以后就靠这个拿捏他。男人本来就比女人懂事晚，孩子心性重，你想要什么样的丈夫，就要学会教。你教什么，他就是什么样。”
是这样吗？汪曼若有所思。
李应芝看她有些松动了，继续说：“小夏还是不错的，你都跟他断了，他还让自己妈妈上门，说明舍不得你。他家条件比我们家好太多了，他还能放下身段，说明看重你。他在外面打拼，肯定很辛苦，就被别的女人钻空子了嘛，你去了广州，他肯定就围着你转了。人家条件好，又喜欢你，看重你，这种男人可不多。”
汪曼被说动了，但一想到那支口红，她还是心痛。
“要是，他以后再犯呢？”
李应芝被问住了，未婚和已婚对事情的态度终究是有区别的。
劝了半天，脑袋瓜子还不开窍，她不耐烦了：“以后以后，现在想以后有什么用？那行，你就跟他断了吧。我可告诉你，汪曼，小夏这种条件的在三江可不多，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就算有，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能看得上我们家。反正我和你叔叔没本事，只能给你找工人。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拼死累活，一个月加起来最多一百来块钱，还比不上小夏一天赚的多，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自己选吧，是愿意跟着小夏去广州过好日子，住大房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还是留在三江，随便嫁一个，吃糠咽菜，每天都想着怎么省钱，愁单位不分房子，愁孩子多了怎么养，花一块钱都要想半天，要再遇上一个没文化不讲理的婆婆，呵呵，汪大小姐，到时候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李应芝嘴角漾出一点笑，冷酷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