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时九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滴着雨水,头发湿哒哒地挂在了耳边,手上沾满了血液,顺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了地上。
在见到像是个女鬼一样的时九时,时迟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床上。
景初一时不察,被时迟压在了身体底下,压地生疼,而被窝里面还藏着兔子君和黑猫,他们被夹在中间,更疼。
人偶娃娃在景初的床边,看着他们倒作一团。
时九满身戾气,黑漆漆的眼眸里藏着愤怒,语气还很平静,淡淡地道:“迟迟,是时候去云荒了。”
时迟木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想要遵从时留的要求。
景初抓住了时迟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地道:“迟迟,你压着我干嘛?我手都被你压疼了……”
景初的目光流转,在看到了时九的片刻,身体僵硬,母亲,杀人了吗?这个念头在景初的脑海里想起,几乎是在同时,她反应了过来,时九杀的人,是父亲。
黑猫和兔子君艰难地从被窝里面钻出来,看到了时九的模样时,也僵在了原处。
时九的手指掠过耳畔,把被雨水打湿的碎头发重新别了起来,温声道:“迟迟,该动身了。”
“我们不要带着父亲,一起走么?”时迟问道,漆黑而澄澈的眼睛里带着哀伤和不可置信,手指攥紧,看向了时九。
时九唇角翘起,“他死不了,说不定现在在哪个世界注视着现在发生的一切呢。”
时迟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呼吸紧凑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时九的话,“以后遇到他一次,就杀一次。那样的话,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是很干净利落的方法。”
景初吸溜了一下鼻涕,一旁的人偶娃娃拿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景初擦擦鼻涕,作为一个淑女,可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时九慢慢地走近了床边,站在时迟的面前,温和地笑了笑,问道:“迟迟,要听母亲的话,把门打开,我们去云荒。”
时迟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却像是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时九走到了床边,把景初抱在了怀里,景初的目光却一直看着时九带着血的手指,黑猫和兔子君乖巧而温顺地站在一旁。
黑猫再也不能假装很淡定了,它真的没想到,时九在得知了景止的真实身份之后,会选择徒手把景止杀了。
天啦撸,主人是不是又精神障碍发作了。
从前高级文明世界的心理医生就判断过,主人有极度危险的暴力倾向,还有点往虐杀的方向发展,要好好管控着。
从前它还以为是误诊了,毕竟主人虽然喜欢打架,可是从来不喜欢杀人,更不会用残忍的手段对待,如今看来,终究是它错付了。
雨天里,时九浑身是血,脸上含着笑同他们说话的场景,就在此刻,成为了时迟和景初的心理阴影。
时迟的手指颤抖着,一扇近乎透明的门出现在了面前,时迟从床上下来,拉开了门的把手。
那就是去往云荒的门……
自杀者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