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念儿的神情带上落寞,她也早就意识到了,但是无力改变。

    ‘她’无力改变,‘她’也无力改变。

    贝婧初觉得,‘她们’或许可以挽救。

    “无论什么情义,要走下去,从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是两个人的事。”

    她猛地凑过去。

    “既然长了嘴,就要解释清楚误会,就有必要把话说开,说清楚,对不对?”

    雷念儿觉得贝婧初这习惯不好,谁家好人说话说着就凑上来的。

    但是她没去纠正,也没推开,颔首道:“对。”

    贝婧初弯眼一笑,比繁盛的春花更加灿烂。

    她解释道:“我知道这次的事,你是不想让我失望,又得到了错误的消息,才擅改的命令。你自己也知道不能服众,为了维护我的威望才去领罚,我都明白,所以我不多说了。”

    “但是人心是多么易变的东西,小时候所坚信的,被一点点改变。我害怕,我不能永远毫无保留的信任你,若是日后我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怕自己会将你当成要防备的人。”

    有时候略羡慕老二他们,嫣羽可以傻傻的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溺爱她的父母和祖母,严厉又护着她的长姊,小姑娘最近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驸马了,去新都之前,总是捧着各色话本在那儿咯咯傻笑。

    是太极宫的娇儿,泡在蜜罐子里,被所有人宠着。

    从来不用担心和好友之间什么时候疏远,再大的矛盾,送点小首饰或小点心,一个人道个歉,另一人给个台阶下,便和好了。

    感情,怎么会渐行渐远呢?

    贝婧初羡慕归羡慕。

    这只是一些矫情时的想法,真正要选的话,她还是愿意将命运和权力握在自己手上。

    清醒的面对残忍的真实,也好过在虚假幸福的幻象中沉沦,生死荣辱全靠新君的良心和才能。

    更无法阻止敌国的铁骑什么时候踏上他们的尸体。

    她说:“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拥有全部的权柄,这样,如果我以后变成了猜忌、多疑的人。我希望,我们之间最坏的境地,不过是杯酒释兵权,我对你说,‘念儿,你累了,卸甲归田,好好养老吧’。”

    “空闲的时候后,我还会把你召进宫里聊天喝茶。”

    “可如果你一家坐大到我必须小心翼翼提防的地步,我们之间就只有鱼死网破了。念儿阿姊,你懂我的对不对?你会懂我的对不对?”

    她说话太软了,每次尾音都要问个对不对,对不对。

    “对是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