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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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也跟着勾唇,他
松开那只兔子,又重复问道:“送你解闷的,喜欢么?”
兔子机敏,捉活的可比捉死的要难得多,简宿涵披了件衣裳坐起身,轻轻碰了碰那只灰毛兔子:“陛下亲自猎的么?”
皇帝:“自然。”
简宿涵似有些可惜,却不知在可惜什么:“喜欢,只是我不大会养。”
“交给底下的宫人便是,”皇帝问她,“怎的这么早就睡下了,真病了不成?”
简宿涵闻言抬眼看向他:“怎么,这病还有假的,嫔妾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蒙骗皇上。”
皇帝身上沾着血气,便没有往她身旁坐,而是懒洋洋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榻沿,一腿微屈,简宿涵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以及发上雕着龙纹的玉冠。
听说习武之人,不会轻易将后背暴露,更何况敏感多疑的帝王,简宿涵心想,人又不是机器,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他此时许是有些松懈了。
皇帝掌心有被弓弦勒出的印子,他一面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一面道:“旁人或许没那个胆子,你却不好说,耍起性子什么都不顾了。”
简宿涵靠着软枕,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皇帝不知为什么,也没离开,就着那个姿势静静陪她坐着,外间的喧嚣热闹一下子便远了似的。
车厢很静,有那么瞬间,简宿涵从他冰冷的侧脸看出了些许孤寂,心想,这是属于帝王的高处不胜寒么。
片刻后,皇帝动了动,随口问道:“怎么不出去同她们一起热闹。”
简宿涵摇头:“我不爱动。”
她说着,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却见篝火堆旁摞着几只猎物,大小不一,端王也在那儿,仗着一副好皮相将小宫女撩的面红耳赤,便收回了视线。
皇帝手中不知何时留了一支箭矢,他手腕漫不经心翻转,在指尖灵活的绕了几个漂亮的圈,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语气缥缈悠远:“……他素来总是很得父皇欢心,连母后也是,朕当年纵贵为太子时,也要退他一射之地。”
简宿涵心想那是端王会装,又嘴甜,先帝与太后又不是什么精明人物,被他哄的晕头转向也是正常。
皇帝说:“你们总觉得朕不如他……”
声音很轻,像是随意的牢骚,在耳畔一晃而过,听不见半点回响。
简宿涵看向皇帝,却见他还在把玩着那支箭矢,微微坐起身,难得不嫌弃他的血腥味,犹豫片刻后,从后面伸手抱住他,贴着皇帝的侧脸道:“陛下比许多人都强了,鸿鹄与燕雀本非一路人,又何须做比较。”
她说的是实话,皇帝或许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但作为帝王,他有足够的谋略与野心,已强于许多人,但凡今日作比较的对象不是端王,而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类人物,简宿涵都不会说这句话。
女子脸颊是温热的,紧贴着男子冰凉的侧脸,浅浅驱散着寒冷,皇帝指尖微顿,那黑长的箭矢便一个错手,当啷落在了地上,箭头上寒芒闪过,映着暖融融的烛光,却也不显冰冷。
皇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到底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