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下,怎么了吗?”
这稚嫩又无辜的声音令卓展顿时火冒三丈,卓展指着一脸得意的悬铃咬牙切齿:“闯大祸了呀你!”
“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悬铃扬起小脸,满是自得之色。
段飞也气得大叫起来:“你这算什么路见不平,哪里来的不平?”
“我自愿替白哥哥出头,你管得着吗?豆芽菜。”悬铃白了段飞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给段飞起绰号。
然而愤愤不平的悬铃却被斟仲一把推开,只见斟仲噗通跪在了荼以蝉的前面,难以置信地查看着荼以蝉身上的伤,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出在说什么:“荼……荼二当家……我……我……”
“你滚!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荼以蝉愤怒地大吼着,刚想抬起腿去踹斟仲,但他双脚的脚筋早已经断了,这一使劲,反倒又拉抻到肌肉,疼得他又嗷嗷大叫起来,肝胆俱裂。
悬铃倏然怒了,猛推了斟仲一把:“白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教训这个恶人,你怎么还……”
“你懂什么!”斟仲赫然怒吼,眦目瞪着悬铃,满腔的怒火呼之欲出。
悬铃被斟仲这一嗓子给震住了,怔愣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斟仲竟也会像一头狮子般发脾气。
斟仲霍地起身,一把夺过悬铃手中满是鲜血的匕首,重重扔在地上,双目圆睁紧盯着悬铃,步步逼近:“你又知道些什么……谁是恶人?谁是?我告诉你,我是,我才是!”斟仲猛捶自己的胸膛,高声吼叫着。
悬铃浑身一抖,一步步向后退着,气场瞬间弱了下去。
“荼二当家的,谷里数一数二的好人,老实本分,勤苦劳作,接济了谷里多少吃不上饭的人家。如果他也是恶人,那我呢?我夺人妻子,还生下孩子,我是不是要被千刀万剐?”斟仲喊着喊着已潸然泪下。
悬铃完全懵了,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她心中那个荼以蝉的形象,明明应该是跟荼以鱼一样卑鄙阴险的坏蛋,怎么就成了老实本分的大好人了。
悬铃怔愣着,喃喃道:“可是……可是……要不是他跟花容设计你,你又怎么会跟花腰姐姐被生生拆散……”
斟仲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又陡然睁开:“设计我的是花容和喜仑,提出退婚的是我自己,我几时说过这事跟荼二当家的有关?”
“你说什么?”荼以蝉俄然失色,惶措地看着斟仲,大喊道:“斟仲,你再说一遍,谁设计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荼以蝉激烈的反应仿佛给了悬铃一记闷棍,到得此时,悬铃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了祸了。
斟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喟然一叹。
“斟仲,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挣扎着的荼以蝉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虽然手脚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锥心巨痛,但他的口中还在高喊着斟仲的名字。
段飞和壮子赶紧去搀起荼以蝉,让他坐回到椅子上。
卓展无奈摇了摇头,也叹了一口气。他走到荼以蝉面前,有气无力地开了口:“我来告诉你吧。是花容想让花腰嫁入你们荼家,才设计拆散了斟仲和花腰。”
“什么……”
随后,卓展便将花容和喜仑如何为了花家的利益,设计斟仲和花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荼以蝉听得浑身直打哆嗦。待卓展说完,他呆呆地垂下了头,过得片刻,只见他突然仰头嘶吼起来:“啊!啊!”喊声痛苦而悲戚,似乎将他多日以来胸中郁结的愤懑全都释放出来,又似乎多了许多新的痛苦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