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之时,太阳当空照,天气不冷,十分惬意。
邵元麒披着军大衣坐在台阶上啃大梨,副官拿来刚刚发来电报跑进院子:“师座,山东主席又要开军事会议了。”
邵元麒一边啃一边问:“什么时候?”
“大后天,在济南。”副官说道。
邵元麒点点头:“正好,你去济南看看有没有能戒吗啡的医院,得是好的,正规的医院,济南没有就去青岛找,你把这事办好,我开完会就要去。”
“是,师座!”副官说道:“师座,你今天要去师部么?”
不等邵元麒回答,一只脚突然踩在他的后背,神色不满的文祖献出现在他的身后。
邵元麒微微一惊,手里拽着梨核平静地回过头,看向刚刚睡醒的文祖献。
文祖献只有一套衣裳,他穿着衬衣西裤,单手拢住呢子风衣,他没有穿袜子,蹭亮的皮鞋被他当拖鞋踩,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这混账越学越坏了!我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呵,小妈,你要怎么教育我呢?”邵元麒扔了梨核,坏笑着转过身侧坐在台阶上。文祖献居高临下地把脚踩在邵元麒的膝盖上,邵元麒摘掉脚上摇摇欲坠的皮鞋,把雪白的脚抱进怀里捂住。
文祖献冷笑,从邵元麒怀里抽出脚丫子就往邵元麒脸上踩:“混账!老子踩死你!”
邵元麒也不惯着文祖献,握住文祖献的脚踝向上一抬,文祖献当即倒了个大跟头,他撑起身子躺在地上,挣扎着想把脚从邵元麒的手里抽出来,却怎样都抽不开,他气愤地看向邵元麒:“妈的!松开!”
邵元麒不肯放:“不是要踩死我么?”
“松开!”文祖献觉得姿势不雅,羞地涨红了脸。
邵元麒怕文祖献冻着,把文祖献的脚放进身侧的大衣缝隙间,他微微探身把文祖献拽了起来,与文祖献面对面坐在台阶上:“拿个梨给你吃好不?”邵元麒回头对宋副官说:“你去洗两个梨来。”
副官没见过有人用脚丫子踩师座的脸,正忍笑忍得十分痛苦,听到命令后,他转过身呲着大牙,咧着大嘴,笑着跑开了。
文祖献和邵元麒一左一右坐在台阶上啃梨,文祖献的脚下踩着邵元麒的军大衣,光溜溜的脚丫子裹在大衣里一点都不冷。
“晚上吃什么?”文祖献一边啃一边问,眼神朝着正前方的院门。
“去酒楼吃吧。”邵元麒回道:“要我带你到处逛逛么?”
文祖献瞪了邵元麒一眼:“不然呢,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不成?”
文祖献过惯了上海的摩登生活,对邵元麒这儿的衣食住行,通通不满意,此刻他穿着邵元麒翻找许久才找出的,灰色棉绒长袍与灰色棉鞋,简直是怨气冲天。
对比邵元麒挺拔的军装,文祖献觉得身着厚长袍的自己臃肿至极,注重形象的文祖献觉得这简直可以用丑陋来形容。
文祖献自怜自爱,伤心难过地坐在马上,他只顾着丑陋的自己,全然心不在焉。
邵元麒坐在另一匹马上带着文祖献在大街上兜兜转转,途中还给文祖献买了一件灰色大氅,文祖献披上灰色大氅后,觉得自己肿上加肿,变得更加丑陋。
二人最终停在了镇上最大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