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门庭有曲总管派去的人,不时地来回传话,内容只一个:公主未归。
皇上听到曲公公又一次这样禀告后,心情开始变得不好。厉纯等的焦躁,觉得身处屋中无比的闷气,他出屋而去,众人随他摆驾尔兰殿。
厉纯是走着去的,一路上他都在神游,午饭时间已过去很久,显然厉雅没有在用饭后就回,那她此时在干什么?不会是跟驸马在一起吧。
这样一想,厉纯觉得外面也如屋中一样的闷气。厉纯忽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在圣旨上提什么驸马,无论是赏赐还是惩罚,余康都不会无动于衷,怎么样都会与公主有所交流。
余康这个名字还是厉纯特意留意的,只是个余家的二公子,又没有在朝为官,厉纯自是不知驸马名姓。只因凡是有关厉雅的事他都想知道,查了看了自然就记住了。
这一路曲宗旺是眼见着皇上的脸色从不太痛快到阴云满面的,最后进到尔兰殿时,皇上脸上都能滴水了。
曲宗旺最近一直心绪不宁,做为皇上的贴身奴才,他是最接近皇上的近身人,皇上对待公主的态度、言行、举止看在他眼中,都成为了曲总管不宁的根源。
如果不是他们姑侄的身份,这明明就是一个男人对待他心爱女人的样子做派嘛。
以前总管时有这种感觉时,他还能拿皇上与公主的血缘关系说服自己,但最近,他也是愈发的看不懂了,愈发的在想,会不会真的有另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要真是那种有违伦理的事情发生在皇上身上,曲宗旺不经担心,难免心里惴惴,近日更是暗中细微地观察着皇上,越想证明自己是想多了,却找到更多佐证他多想的蛛丝马迹,有的甚至都算不上蛛丝马迹,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
眼见着皇上在公主的屋里坐下叹了一口气,曲总管也随着皇上暗暗叹了一口。
公主回程的路上,美棠与她说着刚刚驸马的态度。
“公主,驸马这样对您可是前几年的事了,这圣旨真好,一下子余家老少都老实了,终于知道什么叫规矩了。您没瞧咱们出门时,那姨娘又想像往常那样,来您与驸马面前招眼,驸马这回可真是做劲,把她喝斥走了。主子啊,如今的形势加上您还怀着孩子,以后在余家我们可不用再受气了。”
厉雅淡淡点头:“这些年你跟着我也是辛苦了。”
美棠赶紧表态:“主子,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替您高兴。”
厉雅拍拍她的手:“我知道。”
厉雅当然知道有了今日宣读的圣旨,她以后在余家可以说是真正当上了主子,但驸马的态度倒是令她意外。
她本以为他受此大辱,以他的自尊心必不会那么快转过弯来,甚至要与她闹上一闹的,不曾想,他会追上自己,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好像她是他一直捧上手心里的宝。
饭桌上他更是殷勤,处处表现的像是一个合格驸马了。就连一直被他惯着的小妾,今日也遭了她从没见过的斥责。
厉雅不禁自问,她真的了解驸马吗?一直以来以为的率性刚正,难道都是表象。
抱着这个疑问,公主一路回到了宫中。门庭上御前过来的人见到公主的行踪,马上回去禀告了。是以,公主才刚进宫,尔兰殿里的皇上就知道她回来了。
公主刚到殿外,下人就禀告说,皇上在里面等着了,她赶忙加快了脚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皇上来她这里,屋中就不会有其他人在。这次也是,曲公公见她来后,把自己人与她的人都带了出去,一时屋里又只剩她与皇上了。
厉雅第一时间请安,皇上一副冷淡的样子,清冷的声音问她:“今日在余府做什么了?”
厉雅老实答话:“与府上人一起听领了圣旨,然后吃了中饭,又聊了会儿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