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有个侍女步履匆匆走进来,行了个蹲礼,“夫人,宫里面来人宣圣旨,就在前头,国公爷请您带着小姐过去一趟。”
一听说来了圣旨,各位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闹不清是何事,不过这些都是官家夫人,自然是要跟到前面一起听宣的。杜步凌是白身,只能留在后院稍候。
“宣大兴皇帝诏!”内侍省的太监展开手中金黄的圣旨,前来参加宴会的官员和夫人们跪在后面,楚玄和阿蝉抱着楚玥,还有沈鸢南风等人跪在前面听旨。
“闻宁国公楚玄长女玥,聪慧可人,深得朕心,以清河乡为封,册清河乡君,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綍之恩,诞敷庆赐。感先祖恩德,念皇家威仪,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钦此。”
楚玄谢恩接了旨,命南风好生招待前来宣旨的宫人。这边还没安顿好,那边前来赴宴的官员们已经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清河乡君才刚满百日,皇上竟就下了封赏!不是都说宁国公府是被皇上收了兵权赶出京都的吗?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一位贺州来的五品官说道。
“你可别忘了,圣旨从京都送到这里少说也得用一个多月,可见皇上是一听说了清河乡君降生就直接给了封赏。这等荣宠,何人可及?”同行的另一位官员回答道。
“我看未必,宁国公的夫人是当年御前的第一女官,成婚时还被皇上收为了义女,而且还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我看皇上也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给了个不痛不痒的乡君封号吧。”
这几人越说声音越大,王惠民重重的咳了一声,瞪了一眼那几人,嘀咕声这才消停下去。
楚玄和阿蝉懒理这些声音,两人没再多说什么,楚玄招呼着官员们回了前厅,阿蝉也带着各位夫人回了后院。
“恭喜夫人,恭喜小乡君了!”一进花厅,杜步凌就赶紧迎上来,和阿蝉短暂交汇了一下眼神。
瞧阿蝉热的鬓角已有了薄汗,乳母上前抱走了阿玥,带着她回房去了。正好到了饭点,侍女们摆上了桌子,各位夫人两人同案,接着流水一般的各色美食就源源不断端了上来。
“还要多谢杜掌柜的厨子,真是好手艺,我尝着比宫里的膳房味道还要好几分。”阿蝉轻饮了一口冰沙牛乳,十分满足的对杜步凌说道。
杜步凌和沈鸢同案而坐,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夫人过誉,只是寻常手艺罢了,哪里配和御厨比较!”
王夫人是个眼神活泛的,她虽早知道阿蝉和杜步凌交好,但没想到这两人关系已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单从刚刚楚玥看见杜步凌之后的反应来看,就知道杜步凌来宁国公府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眼珠一转,接上了杜步凌的话,“我看是杜掌柜太谦虚了,整个广州,甚至整个岭南,谁不知道明堂的手艺好,就连我去明堂吃一顿,回府都要再念叨好几日呢!”
说完,她好像生怕自己冷场似的,又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坐在旁边的乔氏,“赵夫人,你觉得呢?”
阿蝉心里暗自发笑,没想到鱼儿咬钩咬的这样快。前几日王夫人在玉器行里腹诽乔氏的话,当天下午就传到了她耳朵里,恐怕连王夫人自己也没想到,那间玉器行也是杜步凌的生意,里面的伙计早就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报给了杜步凌。
王夫人看着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成想,话里话外透露出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尤其是她似乎知道赵正河背后的大树是谁,这让阿蝉不得不在她身上多下些功夫。
“明堂菜肴称得上是广州一绝,妾身也很喜欢。”乔氏柔柔说道。
这两人心里各怀心思,王夫人是想着有了赵正河这个前车之鉴,说什么也要贴紧宁国公府,为自家相公保住官职,毕竟伊府受创,赵正河又受了罚,现在王府在广州可是头一份。乔氏就更不用说,她也想靠阿蝉在楚玄面前美言几句,让赵正河别失了官职。
“宁国公府自从来了广州,一直是用的明堂的厨子,”阿蝉笑了笑,“这么着吧,我就借花献佛,杜掌柜,可否舍得送两名厨子到二位夫人府上,也算是我多谢二位今日的贺礼了。”
其他夫人听见这话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二位夫人更是忙不迭的行礼谢恩。
看着二位夫人受宠若惊的样子,阿蝉和杜步凌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