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布完兵,离开后山回了军所。
前几日抓到的突厥细作吐露关外将有大动静,霍绍安排好各城布防,打算去牢狱再提审那几个细作。
他提刀下马,直奔朝北狱底。
来往巡查兵卒见大都护纷纷恭敬抱拳,不敢懈怠。
狱底关押的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凄厉哀嚎,瘆人皮.骨。
霍绍面不改色地入内。
狱底最里,沉重的铁链牢牢锁着披头散发的两人,面上染血,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隔着一道铁门,两人闻声抬头看见霍绍,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突厥语,偶时发出诡异的怪笑。
“霍绍小儿,又来看你爷爷了?”被绑在外的人眼睛晦暗诡谲,阴森开口。
霍绍撩开衣摆抽出腰间长鞭,眼底一沉,鞭身犹如龙蛇走电,倏然而出,迅雷之间精准抽向细作的肩膀,只听一声惨叫呻.吟,破旧的衣裳绽开,留下一道掀长狰狞的血痕。
“两条路,痛快的死或是生不如死。”霍绍抻了抻鞭身,眼底划过一抹嗜血戾色,如山间见血的野兽,兴奋得血脉都在跳动。
那突厥人吃力地咬紧牙根,“你就算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说一个字!”
霍绍冷笑,倏然欲再甩鞭,外忽小跑进来一人。
“大都护,府中出事了。”高嘉悄声低语。
霍绍眉一拧,边收鞭,边向出走,“怎么回事?”
高嘉缓了口气,挠挠头说,“据公主身边婢子所言,似乎是公主强行动用了占卜之术,才遭反噬。”
占卜之术……
霍绍低眼沉思,大昭皇帝迷信占卜,曾请山中人入宫教习弟子占卜之术以测国运。然他并不信这些,实属无稽之谈罢了,他信的只有事在人为。
“大都护,府中已请了郎中,但公主身边婢子说寻常的郎中医不了公主,必要请长安宫里兰殷山人。”高嘉想这公主还真是个事多麻烦的,长安距朔北路途遥远,怎能这么快就接到那个劳什子山人。
霍绍压了压刀柄,牵过马脖缰绳,一跃而上,心里过了遍,开口,“拿我的牌子去请蛊医。”
话落,马蹄飞快急奔,再不见了人影。
高嘉在原地怔住,大都护方才让他请谁?蛊医?他怎么敢去请!
蛊医原是行脚郎中,花白须髯,没有名姓。近些年一直落脚蒙池,起初一回与突厥一战霍绍中毒负伤,偶然被蛊医所救。医术虽高明却是个怪医,喜欢抓人试药,且毒性强烈,触之生不如死。
……
霍绍下马疾步进了西院,霍王氏早就在外间守着了,见自己儿子迟迟才至,手拄着木杖毫不留情朝他的脊背打去。
“梅林里都跟你媳妇说什么了?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梅林人就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