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低声道:“朕想你。”

    沈君兆闭了闭眼:“陛下喝多了。”

    雍理酒醉壮人胆:“我说我想你!”

    沈君兆眼睫颤了下:“臣在这,有何可想。”

    雍理忽地起身,直勾勾盯他:“你以前不是这样回我的。”那时沈君兆眼睛明亮,捧着他亲他眼睛。

    沈君兆压着嗓音道:“那时年少不知事。”

    一句年少不知事,敲碎了多少甜蜜的梦。

    雍理眼眶红了,心里全不是滋味:“十岁以前我知道自己不会有兄弟,因为母亲生下我后就坏了身体;十岁以后我遇到了你,你比我大一岁,却瞧着好像比我还小一些,长得比我矮,生得又瘦瘦小小,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没人疼你……”

    这话一字一句的,全是刀子,戳在沈君兆的五脏六腑。

    “陛下您喝多了。”他勉力开口,也不过重复这么一句。

    雍理喝多了吗,也只是放大了情绪而已:“……我疼你啊,我不管别人怎样,我把你当最亲近的人。”

    “十五岁那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们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陛下……”

    雍理眼中一片水汽,可没有一滴泪落下:“你怎么就变了?”

    沈君兆薄唇紧抿着,不发一语。

    雍理嘴角弯了下,笑得又酸又苦:“人嘛,总会变,朕了解。可再怎么变,我以为我们至多是退回到当初,哪怕你对我没了那些情意,我们也还有兄弟情分……”

    兄弟二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君兆忽地起身:“陛下请回。”

    雍理被他甩得一踉跄,沈君兆忍着没扶他:“臣安排人送陛下回宫。”

    饶是好性情如雍理,也有火了:“沈君兆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君兆面凝如霜。

    雍理气道:“你便是瞧不上我,后悔了,不愿与我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可难道我们连做兄弟都做不成吗,这么多年了你当真不了解朕吗,朕还能亏待你……”

    沈君兆忽地看向他,一双黑眸里燃着森然冷焰:“够了。”

    雍理被他震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君兆。

    残忍无情,仿佛下一瞬会把他烧成一把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