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裴渐身着宝蓝绣云纹直裾长袍双手负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裴海和临河。裴岸与宋观舟起身迎接,三个孙儿也上前见礼。

    “坐坐坐,观舟雅兴,别因我来了倒成了应酬。”

    裴渐招呼众人落座,宋观舟招呼钦哥儿,“给你祖父斟酒过去。”钦哥儿听命,稳稳满了一盅梅子酒,双手递到裴渐跟前,“请祖父一品。”

    “好。”

    裴渐少有如此和煦之时,宋观舟举杯,“来来来,诸位举杯,邀月共饮,干了!”

    说罢,同最近的桓哥儿小高脚杯盏轻轻一碰,桓哥儿双手抱杯,豪气千丈,奶声奶气道,“干了!”

    裴岸见状,哑然失笑,同父亲遥遥举杯,“父亲,请!”

    有了第一杯,后头就更为随意,一府三代人,就着烟熏火燎的美食,吃着酒,好不惬意。

    宋观舟只觉得少了些什么,换来忍冬,问了句可有鼓瑟,忍冬几个只能摇头,“奴等都是粗人,哪里会这些。”

    “谁会?”

    谁啊?

    淩哥儿扯着嗓子,“四叔会啊!”

    宋观舟看过去,满眼期许,“四郎擅吹的还是弹的?”

    裴岸连连摆手,“只会瑶琴,可如此烟熏火燎,岂是弹琴的时候?”

    哦——弹古琴是有些讲究,宋观舟有几分遗憾,“那是无人鼓琴弄瑟助兴了,钦哥儿可会些?”

    钦哥儿有几分害羞,“曾跟着先生学过吹笛。”

    宋观舟马上伙同两个小的,鼓掌助威,“那是极好,劳兰香再跑一趟,取来钦哥儿的笛子。”

    兰香回来取笛子,齐悦娘都笑了,怎么越发弄得有些阵仗?

    “少夫人不知,国公爷也往韶华苑去了,四少夫人吃得起了兴致,嫌弃无人奏乐。”

    “这般的话,你也带上花鼓,这你自来就会,给他们助助兴。”

    齐悦娘有令,兰香莫敢不从。

    取了家伙事就往韶华苑去,到了韶华苑,才听得已有二胡声起,原裴海也是会这些雅事儿,随意一曲,宋观舟歪在椅子上,颇有感触。

    钦哥儿年岁小,但笛子功力不容小觑。

    就这么吃着喝着,又是奏乐又是吟诗,颇为得意。

    兰香唱完一曲,得了宋观舟大大的赞赏,她本还有些害羞,忍冬差小丫鬟们送来一盏子酒水,“姐姐不用客气,吃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