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夏!你在哪?”皮埃尔在街上奔走,焦急地大喊:“瓦夏!”
狭窄街道两侧是低矮简陋的窝棚,许多窝棚甚至没有门,只用一块破布挡住行人朝屋内窥视的目光。
路面窄,人又多,皮埃尔的呐喊被沿街商贩的叫卖声淹没。
“你要买烟吗?长官。”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小孩紧跟在皮埃尔屁股后面:“要买吗?我有很好的货。旱烟?嚼烟?”
“不买!”皮埃尔没好气的回答。
小孩不死心,仍缠着他继续追问:“那酒呢?长官?麦酒?啤酒?红酒我也有,你想喝什么和我说就行……”
皮埃尔懒得理睬小孩,他大步流星在街上穿行、呼喊,粗暴地推开走路慢吞吞的平民。
无辜的行人被推得险些栽跟头,刚要开口骂娘,却不经意间瞥见对方标志性的额发、小辫以及腰上的杜萨克刀。
于是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在肚中化作一声恶毒的诅咒“天杀的鞑靼人!”
……
自从三十一年前内德元帅修筑双桥大营,之后历次同赫德诸部的战争,双桥大营都是帕拉图共和国最核心的军需物资集散地。
今天城墙和营盘之间的“窝棚街”,三十年前原本是双桥城的平民窟。
有人就有需求,随着双桥大营的竣工和运转,小贩、妓女、掮客、黑市商贾……形形色色的人物涌入这块逼仄、脏乱、臭气熏天的街区。
有人靠为军营里的男人提供服务糊口,有人守在军营外嗅探能大捞一笔的机会。
叮当作响的银币被后勤官发给士兵、民夫,辗转又落入窝棚街贩夫走卒的钱袋里。
无形的血管将双桥大营和窝棚街连在一起,在金钱和血汗的滋养下,窝棚街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繁荣。
……
许多士兵、民夫在窝棚街消磨的时间比在军营里还久,但皮埃尔平日很少到窝棚街来。
此刻走在吵嚷的街上,皮埃尔两眼一抹黑。他根本不知道瓦希卡几人在哪间窝棚里,沿街呼喊几人的名字又没用。
无奈之下,皮埃尔开始挨个窝棚查看:
掀开一扇门帘,一伙赤膊男人在赌钱,不认识;
又掀开一扇门帘,几个民夫正在给一只母鸡退毛,不是这里;
再掀开一扇门帘,一对毛茸茸的大腿正在一双白花花的大腿上忙活,上面和下面都不是瓦希卡……
皮埃尔的步子又快又急,沿途鸡飞狗跳,身后的小孩要跑着才能跟上他。
但脏小孩就像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他喋喋不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