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看着桌那边那个与自己同校的女生缓缓地坐了下来,而后门那里又传出一些的动静,一位着一件脏黄睡衣,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拖着一双人字拖鞋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小野看到男人后就赶忙紧张无措地在酒水区域随便拿起了两瓶子那个女生要的梅酒,给她端了过去。
把酒放在桌上后,小野店员悄悄往后面瞄了一眼,谁知那个中年男人竟肆无忌惮地在朝这边看。
“这是2280日元,谢谢。”
小野身心疲倦地接过钱,看着女生清瘦白嫩的面孔,还有身上那件自己也有的制服;看她的气质里别有韵文,应该不会是那些不良太妹蹦迪泡吧,但这么晚了,又怎么会还游荡在外面特地为买两瓶酒?
小野心下胡乱猜测着,不想一直侧着身体坐着的女生说话了,开口的一刹那就让她忍不住陷进了她婉柔清丽的声音。
“适才你惊异地说出我是冰帝的学生,那约莫你亦然了?”
还拿着托盘将酒杯放置在了女生面前的小野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只穿着店员的服装,全身上下都没有冰帝的标志性服饰,还能被她猜出自己学生的身份,小野点了点头算作承认了她的确也是冰帝的学生。
“难以为情,可以先借用你的手机为我打个车吗?”
小野看着面前的女生将酒盖拧开倒满在了酒杯中,接着一口喝干,她用了她自带着的一块花绣手帕拭了拭唇边又再次向自己询问道。
小野愣了一会儿,担任冰帝文艺社的社长好长时间以来,她见过的女生其实也有各式各样,娇纵的、虚伪的、单纯的、直爽的、大气的……但就在那些人中还从没有碰到是来向她借手机的同龄人,更没有碰到像眼前这位女生一样做派的人,不管是她的说话还是动作都让人新奇;而一想起自己还有着文艺社社长的职位,小野的心里不由地涌上一头心酸。
“好……好的。”秋饮的请求让小野能够暂时性地忘记了自己现实的黑暗悲凉,她转进入帘子,走到了后台收银机那边时又问着:“那让司机等候的地点要定在哪里啊?”
“若是的士愿意开进巷道内,就在这家杂货店的门口。”
“好的。”
就在小野找到手机运用智能程序在附近搜索的士司机的联系电话时,外面的杂货店内,走出了那个从最开始就潜匿藏在角落窥视的中年男人。
灯光还是黯淡,而且总是隔一段时间就闪烁一跳,在小野进入帘子背后的后台开始,气氛就静谧了下来。秋饮很快倒光了一瓶梅酒,她还是很难适应这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眼前根本是一片昏暗模糊,难免会看不准酒杯口而倒在桌上一些,但是她的听觉极强,还有多年来被锻炼出的一颗警觉心。
她能感受到后背那里有一道视线和浑浊的呼吸,这不是刚才那个小野店员,能感受到对方怀着居心不良的意图。
第二瓶的梅酒倒落在酒杯内壁上,落酒水声响起,还有桌上因看不清而溢出的酒渍,她身后突然响起几步重的拖鞋声,很快有一双手掌潮湿而粗砺的手按住了她的手,拿走手中的酒瓶,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发出:“哈——小妹妹怎么喝这么多酒,一看就知道你醉了,拿酒瓶都不稳,都洒出杯口了。来——叔叔帮你倒。”
秋饮今年恰好是十八的年纪,很多在她这一年龄的女孩正处花季却并不知道世上人心险恶之意,都有着自己如诗如缎最唯美最干净———某个凝香的梦;这还是最爱做梦的年纪,是一切皆有可能却未知的年纪,焕发着晶亮无畏的露珠,一如早春的清茶,草短花初、春色千里。
然而,或许冥冥之中已经下了不可妄为的桎梏,姓氏为秋,单名为饮,她没有多少发生在春天的故事,几段记忆疼痛地刻在秋天;而从她走过的光阴上来看,她的花季很短,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此前已经对男性这种生物有着自我认知的秋饮不着痕迹地从中年大叔手中挣离而出,她屈起手指,冰凉的指尖紧贴着冰凉的酒瓶,抽出对方手里的酒瓶。
凭借着直觉朝发出过声音的声源抬头意有所指般拒绝道:“煞费苦心了,无需多劳烦你的好意,我没有喝醉。”
中年大叔是这家杂货店的老板,不久前才来他店里打工的那个叫小野的当时也穿着一套学校的校服,一脸乖乖学生妹的模样恳求他能留下她,理由是她需要什么勤工俭学。哈哈,他当然留下了她,毕竟有着一张还算凑合的脸,而且一副好学生求上进努力的姿态,更是纯洁新鲜的处女,能够满足他的某些癖好。
———就像现在坐在他店里的这个女孩!也穿着一套一模一样的校服,但是姿色更上层次,就是看去瘦弱了点,他更喜欢丰满匀称的。
中年男人的脑子还在那些脏乱的想法中流连,本来还摸着的手突然被抽出,女生没带好脸色面无表情的样子一下子就惹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