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之间,总是隔了太多。从前是地位,如今是生死。现在看来,生死倒比地位更容易逾越。

    姜绥垂眸,容澈看着她发顶继续道:“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就绝了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不许想着他人,更不要妄想寻死,老实做她的替身。以后不许哭,哭起来便不像她了。”

    这两宗事都好办。

    姜绥本来心里也没他人,做自个儿的替身也不算难。只不过这话堵住了她对容澈坦白的想法,借尸还魂一事本就玄妙,要是现在摊开身份,他信不信且不论,属实尴尬得很。

    罢了,再等等吧,慢慢来。

    姜绥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龙凤红烛都燃了大半。

    姜绥昏昏沉沉一整天,哭了几回,又倦又乏,眼皮直打架。瞧她困了,容澈把人打横抱起。

    刚到床边,“嘭嘭”的叩门声急促响起。

    叩门的知道今夜是督主大喜,奈何事情紧急,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叫。

    “督主,属下有要事呈报!”报信的掌班声音都带着颤。

    容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把姜绥稳稳放下,俯身替她脱了半湿的鞋袜,握了握小巧的脚,还好,不算冷。

    把人送进被窝里,道:“好好歇着。”

    才起身问门外:“何事?”

    外头答:“祈年殿有异,请督主视查!”

    新婚夜里让人打搅,姜绥红了一张脸,还是竖着耳朵听得仔细。祈年殿在郊外,是皇家安置僧人常年诵经祈福的地方,出了事必定非比寻常。再看容澈,面色果然很难看。

    容澈确实气的不轻,他又不是和尚高僧,祈年殿有异关他何事?再说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吃闲饭的不成?非要动用他这新郎倌?

    他站着久久不动,门外的心惊肉跳,不敢再催,只能顶着一头冷汗干等。

    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姜绥开口打破僵局:“夫君,你去吗?我等你回来。”

    大红的被褥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双颊晕红,又睁着亮闪的眼睛看他,真是娇气得可爱。

    如此体贴温柔,真有几分替身的乖觉。容澈放柔了音色:“今夜我原不用当差……”

    外头人闻言焦急如热锅上蚂蚁,不知死活地又唤了声“督主”,容澈脸色更沉。

    “公事要紧。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姜绥在被窝里冲他眨眼。

    容澈这才点头,一开门,纷纷扬扬的风雪灌进来,容澈顿住脚,回头对她道:“若是夜里冷,多加被褥。不必等我,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