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量的幸福会转化成等量的痛苦,所以隋遇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后总是及尽所能一丝不落的紧抓着。
在宁亦连因为生产险些丧命时,他的保护欲一度暴走到将人锁在床头。栓人用的项圈里垫着最柔软的绵绒,寸步不离的照顾,养成了他们的今日。
他们的家中原本遍布摄像头。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宁亦连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隋遇如重度强迫症一般,总是不自控地点开监控设备查看宁亦连的动向,没有心思做任何正事,他逐步戒断,逐步放手,在监控经年累月间自然的逐个熄灭后没再安装新的了。
因为他已经能够确信宁亦连会如他期待那样在家中等他回来。
镜头里的宁亦连喜欢躺在阳台的吊椅上晒太阳,坐姿斜楞着,脑袋朝下,几乎要将脚举到天上去,乐得有趣,晃悠的幅度越来越大,一个没稳住就叽里咕噜摔翻在了地上。揉揉痛处,把地毯拖到摔倒的地方,下次还那么躺着。
宁亦连擅于自娱自乐,一个人打台球,腰肢轻软地俯在桌台上,容色专注,眼神凝练撩人,打出一杆清台的漂亮球技时会为自己雀跃欢呼。
挨了他的教训后,会趁他不在家砸他的枕头出气,把他所有的皮带都顺着窗户扔掉。
还会对他表现出思念,独自入睡的夜里把他的衣服堆得满床都是,搂搂这件,抱抱那件,许久都不能安稳睡着。这种依恋病态,却附生于每一条神经间,即便断骨裂筋也无法剥离。
他在监控里看到过他的爱情,也看到过他们爱情的附赠品。
尚且年幼的小崽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门,偷偷溜进来,乖巧地趴在床沿边,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的宁亦连,用脑袋蹭蹭宁亦连的手指,好似这样就得到了母亲的抚摸,临出门前,仰起圆钝的下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父子间无言对视。
那时的隋锌眼神单纯无害,只知羡慕,仗着与生俱来的优势在宁亦连面前博取存在感,一个妈妈的称呼翻来覆去唤过无数遍,可怜,又惹人生厌。
宁亦连喜欢这个附赠品,拦着不让送走,全托的计划无限期延长。
后来幼崽有了更丰富的感情,并学会了表达感情。
年幼的隋锌在母亲节这天送了宁亦连一幅画。
画纸上平铺直述的涂满了红色颜料。
他说是海。
宁亦连强夸好看,转头担忧地询问丈夫:“我们的宝宝不会是色盲吧。”
那幅画过后被隋遇当着隋锌的面用打火机烧成了灰烬。因为隋遇看懂了。
他们对宁亦连的爱都是海,从血肉组成的心室迸发,一个源源不断的向外淹没成灾,一个在内敛中久积成吞噬的毒沼。
隋遇和宁亦连说要在家里安装监控。
“你近期的一些反常行为令我很在意,老公没有怀疑你背着我做不好的事,但我需要一些安全感,最近总出差,我也很想能时刻看到你,可以吗?”
宁亦连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是在卧室安吗,什么时候开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