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生气?”

    春芒跪坐在软垫上,磕着眼皮,对他的询问置之不理。可洁白的小手不禁收紧,似是要将佛珠碾碎掐断了一般。

    殷长初乌眸循着屋子转了圈,圆桌上饭菜原封不动的放着,瞧来怕是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平常人礼佛不过求个心安,她这都得魔怔了。

    还不许说她,说句不好便要生气。

    上辈子时他就常为此事头疼。

    “春芒。”

    他又轻轻唤了声。

    春芒仍是不为所动,背过身去不愿搭理他。

    殷长初又踱步靠近她。

    听见他叹气。

    纵然如此,春芒还是不想搭理他。

    待他走了也就清净了。

    可期盼的脚步声迟迟未响起,良久,两句轻飘飘的话语才缓缓飘进耳里。

    “是咱家不好。”

    “也是在气头上。”

    或许该唤丫鬟开开窗瞧瞧,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春芒闻声撑起眼帘,眸中的诧色不加掩饰撞入他眼里,可她还是没有说话。

    随即,眼眶泛起圈圈薄红,隽秀的黛眉亦紧紧蹙起,敛下眼睫便抖落了羽睫上的泪珠。殷长初心口猛地一抽,连忙探手入怀去摸帕子。

    胸膛前空空如也。

    “春芒你别哭。”

    从前,事情过去春芒还是会待他好的。她话少,却善解人意,从未见她耍过性子,亦从未见过她哭。他又手忙脚乱地抬手替她擦眼泪。

    十指有些微发凉,然而指尖尚未触及眼前那张莹白的脸就被她抵住了手臂。

    她不领情,抬眼瞪他推搡着躲过去,还叫人把他赶出去了。

    望着紧闭的格扇门,殷长初有点发懵。

    想再进去,却被候在外头的婢女拦了下来,说:“夫人说,老爷该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