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禹堂闻言,顿时展颜,起身道谢。

    该职虽是七品小官,却是个实在的差事。他原也不想其子有多大作为,只是这侯爵并非世袭,不过三代而已。到他身上,便算结束。

    大魏律,七品青衣者,稍有功绩,便可再袭爵位。但凡能把人捧上去,他自有法子给儿子弄出功绩来。

    一时间,崔禹堂心中甚慰。他自是没有想到谢颂安会将他之事如此放在心上,更是不敢想居然一下就给了着青衣的官阶。

    只再次躬身拜谢。

    谢颂安拂开茶盏中飘浮的嫩叶,只笑道,“侯爷,喝茶。”

    崔禹堂端起茶盏,茶到嘴边却也不曾咽下,仿若想起些什么,赶集从怀中掏出,奉给谢颂安。

    谢颂安眼峰扫过,却也不看他,只微一额首,继续饮了口水。

    崔禹堂识趣,将那物放下便拱手离去了。

    待人远走,谢颂安方才拾起那张折叠的纸张,打开后看到上面是一副三足白鸟图徽。

    此便是崔家先祖统领西境三省的标记,亦是如今分批进入邺都和临漳人员身上的记号。

    他食指轻叩桌面,不多时,内室转出一个妙龄女子。

    眉间月印,紫衣长袍,手里持了一把银色蟒鞭,是梁国探子营的主人,明镜公主。

    “拿去吧,人员皆由你支配。”谢颂安将那图案递给对面的人,想了想又道,“我只要太尉府。新皇,你不能碰。”

    “放心!

    ”明镜扣着蟒鞭,挑眉道,“本殿只要魏珣。”

    马车一路疾行,待到城外的静舍,杜若大抵也从杜有恪口中知道了原委。

    原是昨夜,执徐确定了明镜公主的行踪,亦算完成任务从梁国探子营返回,按计划于定远侯府外接应单阏。

    对于定远侯府启动西境绿林,原本已经刺探的差不多,唯一一处,便是他们以何为记。毕竟他们隐于人群中,亦是寻常模样,极难识别。彼此联络需要得暗号口令,或者身绘图徽。

    单阏便于数日前终于从崔印口中套出,崔家图徽所藏之地。昨日崔印生辰,府中人员往来频繁,便择了次日动手。

    是夜,单阏本已得了图徽,因其繁琐,难以记下,便只能比对绘制。不想崔印席间寻他,府外府内得嚷了好几回。

    眼见单阏被发现,阿辛掩护执徐入府,与其一道绘制。自己则易容牵制崔印。

    只是未曾想道,崔印不仅好男|风,还有怪癖,偏爱身有疾患之人。玩到兴头上,更喜用药催神补力。

    阿辛便是一入阁中,便被其间媚|药香雾惑了心神,失了反抗之力。待单阏和执徐寻到他,便已是如今这副模样。

    杜若看着躺在榻上的人,原本只是左腿微跛,此刻右腿便钻出一处与左腿旧伤一样的伤口,便意味着以后他都不能再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