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梨忽地笑,摇摇头叹气,打碎了暧昧的氛围,“别再逗我玩了。”

    ——她在嘲笑自己的蠢,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了同一条河流里了,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余漾满口胡话,能信几句?

    卞梨扭开了头,假装没看见余漾欲言又止的神情,迫使那人别过头,为掩饰情绪一般看向车窗外极速倒退的风景。

    车开至半途,包里面手机突然“嗡嗡”响起来,卞梨眼神瞥一下余漾,示意她帮自己取一下电话。

    “是段温。”余漾说不清什么心理,语调淡淡地说出三个字。

    刚好停在了一个红灯口,卞梨摁下接通建,判刑似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整个狭窄的车厢内响起来。

    卞梨脸上蓦地闪过一丝慌乱,之前手机连上了车内的蓝牙放歌,结果忘给断开了!

    “卞梨,我能邀请你共进今晚的晚餐吗?”段温翘着腿,散漫地道,他转着手心里的首饰盒,语气玩味,“有些生意上的事,需要磋商一下。”

    卞梨瞥了眼旁边的余漾,女人坐姿优雅,仿佛浑不在意,她自嘲笑笑,应下。她打量的目光从余漾糊开的口红上收回,眸光黯淡。

    也是,她们这类公子哥大小姐,在旁人眼中,大多是花心滥情的,乱来是常态。

    她在余漾心里,约莫也是这么个形象吧。

    卞梨先把余漾送回了家,继而换了条典雅的紫色长裙前往餐厅赴约。

    金碧辉煌的餐厅内,徜徉着优雅的乐声,和男女压低了的交谈声音,唯有瓷器互相磕碰发出的声音是最刺耳的。

    穿着灰色西装的段温提前到了,坐在角落处的座位,旁边拿着小提琴的侍者燕尾服笔挺,桌上摆一瓶干红,旁边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蓝色妖姬。

    卞梨过去,解释道:“我来迟了,让你等久了很抱歉。”

    段温笑,主动为卞梨拉开椅子,“临时突然预约。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卞梨不应话,坐下,直截了当地问:“有什么事?”

    “对你的未婚夫不应该客气一点吗?”段温挽起衬衫袖口,亲自为酒杯添酒,闻言,挑眉看向卞梨。

    “我们是商业联姻,并不存在多少感情。”卞梨抿了口酒,低笑,“建立在商业利益上的婚姻能有多少真情?”

    “卞梨,你不信我喜欢你吗?”段温轻晃杯内的红酒,唇角微勾,噙着懒洋洋的笑,“你父亲一手促成的婚姻,你该遂了他老人家的念啊!”

    “——对了,你父亲,他身体还好吗?”段温眼中闪过奇异的光。

    卞梨面色冷然,支颐,指尖绕着黑发,忽地绽出一抹勾人至极的笑,“言下之意很容易让我理解成,你要娶的是我家拆产呢。”

    段温面色一瞬僵硬,随即大笑,像为掩去尴尬一般,他取过旁边的蓝玫瑰递给卞梨:

    “红色太艳俗,蓝色更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