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鸽子腿上绑的小信筒看，只有一句话。
“良禽择佳木而栖，他是个绝不会东山再起的人了，吃下玲珑丹，回京城来，回到我身边来。”
手指肚摩挲着纸条上的字，厉无归张了张唇，有点茫然。
晏柳怎么还和在衡王府那边联系着？他不是说过不会和珩王合作了么？
“你瞧，珩王的想法也和我一样，觉得你很蠢，不可能翻成案，所以常常传信来喊我回去。”
“你只知道催我吃下玲珑丹，可你知道那玲珑丹除了治病之外，还能做什么吗？”
晏柳说这话时，语气很严肃，弄得厉无归不得不抬起头来，皱眉看过去。
但晏柳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他和厉无归小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么？大约是在你八岁那年，我为了报答你买给我的栗子糕，送过你一颗白色的糖。”
“那糖是我娘的一位苗人好友送给她的，那苗人喜欢我娘，想带我娘走，可是我娘却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去苗疆。闹到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临走前送了我娘两颗糖做纪念，还对我娘说，如果我娘在日后遇见了真想在一起的人，就自己吃下黑色的糖，再把白色的糖送给那个想在一起的人，这样一来，吃下糖的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顿了顿，苦笑，“那苗人说的煞有介事，可我娘没信，转手就把糖送给了我，还和我说，如果这玩意真有这么神奇，那苗人早就把糖给她吃了。”
“可是我信了。”
晏柳一边说，一边低头仔细回忆着。
十岁不到的半大小孩儿，哪里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记住了一句“吃了糖的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别家的孩子都瞧不起我，只有你愿意陪我玩儿，我就想着，如果我把糖给你吃，你大概就愿意一辈子都陪我玩儿了。”
“我……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是自己得了宝贝，兴冲冲把糖送给你。”
厉无归听得愣了一下。
因为晏柳说的这些事，他是记得的。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厉无归还是能清楚的记起来，那是很冷很冷的一天，外头下了很厚的雪，他费了老大劲才躲开将军府里的教书先生，跑出来给晏柳送新买的棉鞋，然后他拿到了那颗糖。
比雪还白，比京城中最好吃的麦芽糖还甜，入口即化，但吃不出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当时，晏柳还把那颗糖的由来当笑话一样讲给他听，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好像说，不管这糖是真有用还是假有用，他都愿意和晏柳一起玩儿。
但是好端端的，晏柳忽然提起这种陈年旧事做什么……
厉无归想不通，只得一言不发的听晏柳继续说，而晏柳也没有辜负厉无归的期望，接着轻声解释道。
“原本，我以为你和我能彼此喜欢，是件很顺其自然的事。可是就在前一阵子，我却忽然得知，其实那两颗糖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糖，而是一种蛊，一种能让你喜欢上我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