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还好么,小骆?”
骆君之缓缓睁眼,眩晕过后两眼尚是看不真切,缓了一会儿,他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对方眉目风流多情,眼角的泪痣熟悉得再不能更熟悉。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眼角和对方那相似的泪痣,却发现全身瘫软无力。
仰文山笑眯眯地替他理了理头发:
“别徒费力气,你刚接受了传承,身子无力是正常的。”
转而这人又叹了一口气,“唉,这么久没见,却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我都没办法和你们叙旧。我知道你现在很迷糊,但是先看看你更新的记忆好么?”仰文山趁着骆君之理清思路的空隙,悠哉游哉地在旁边桌子上沏茶。
骆君之听罢,即刻重新审视自己的记忆,但也暗自感慨,总算是有了些许心安。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那玄字玉简的主人,天玄道人,就是那个当年时不时带着茶,提着酒,来第一剑门转悠的家伙。
作为聂承安的至交好友,仰文山也算是看着骆君之长大的。
……
骆君之总算明白,为何剑门大比那会他还在忧心忡忡,对于整个世界都存在于一本书中的记忆那般清楚,过后却总是让记忆,或者说是书中剧情落后于现实发展。
闳晏接二连三的出事,魔道卷土重来的蹊跷,他本人记忆的模糊错乱,这一切竟然都是有意为之。
“世人皆说大道无情,怎得不提天道故弄玄虚,将修真者玩弄于股掌之间……”骆君之无意间将心声吐露,换得石桌旁仰文山的一声嗤笑。
全身的力气恢复了些许,骆君之缓缓起身,望向不远处的仰文山。那位置也熟悉,这空间幻化的就是剑门聂承安的住处,一模一样的石桌,勾起不少记忆。
那人将茶杯一放,笑意远远不达眼底:
“倘若不被天道如此愚弄,谁能得知天道的真实目的……呵,我仰文山求仙问道几百年,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的确如此,骆君之还记得两百年前正魔两道大战,唯一飞升的人就是仰文山。
他曾听得掌门偶然提及,当年飞升之际,仰文山虽是那一辈的佼佼者,但他的修为其实并非是最高的那一个。甚至比他年轻不少的聂承安,修为都在他之上。
“非要说的话,总给人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掌门神情略带嘲讽,那场大战让剑门元气大伤,他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
“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详谈也为时不晚……”
“小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知道吗。”仰文山语气坚定,看向骆君之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仰文山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骆君之身边然后蹲下来,把手放在骆君之的膝盖上,面容严肃:
“这场延续了两百年的闹剧,能不能落下帷幕就靠你了。”
“小骆,我知道你能做到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