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嗤笑一声,淡淡道,“我不做这个。”

    “我们经常做的是一刀致命,然后将他的心脏丢进垃圾桶,将无用的尸首留给那些愚蠢的警察。”

    他说这话是恰好垂眼看向佐伊,眸光透过长长的鸦羽般的眼睫漏过来,就像是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而诚恳,无论注视着谁,目光都永远平静而专注,又带了点仿佛毫不设防的,童稚的天真。

    最是无情者,模样却偏偏最为多情。

    不知为何,佐伊的大脑恍惚间记起久远时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

    大概是最恰当不过了吧。他想。

    头颅被解冻后,模样比之前更为凄惨。皮肤和肌肉组织已经完全被低温损毁,一解冻就立刻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模样。

    看模样似乎是在死前遭受过不小的惊吓。检查头颅后面,发现了头骨破碎的迹象,应当是钝器击打所致。

    眼窝处也有很深的淤青,伴随着脸颊上的青紫,很显然,他在死前遭受过“惩罚”。

    “现在有两个问题。”佐伊跟进了临时整理出来的实验室,找了个椅子拖进角落,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了进去。

    “一是谁杀了他,二是为什么杀了他。”

    秦斯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用得着你说。

    佐伊却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哈哈大笑。

    “交给你了。”他说。

    秦斯:“不。”

    佐伊:“嗯?”

    他说:“你以为你在拒绝谁?我是你的长官,你的顶头上司。我对你有命令的权力,这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秦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

    佐伊收拾了坐姿,端端正正地坐着,但还是被秦斯那一眼看得有些发慌。

    少年眼眸清冽,就这么随意地看过去——尤其是因为蹲着而自下而上地看过去时,眼角眉梢就像是藏了一把小钩子。

    但佐伊知道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甚至跟他的内心所思所想背道而驰。

    他叹息了一声,重新将自己放倒在椅子柔软的深处,闭上眼。

    没过多久,就听秦斯说,“其实,我以为比起凶手是谁,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只有一颗头。”

    “嗯?”

    “我不了解过于复杂的杀虫动因,但是单从纯粹的尸体处理手段上来看,割掉头颅并且颇有仪式感地摆放在碉堡门口这一行为,一定有着什么特殊含义。而且……”